第33章募兵_岁事当长贺(陆旋、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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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募兵

  第33章募兵

  叙州地处西南边镇,周边山高谷深,地势复杂,除汉民外还有多个部族,乃是军事险要之地。这种地方本就鱼龙混杂,更是看守严格,守卫肩担重任,要仔细校验文书,谨防奸细混入。

  眼下城门管制之严,从缓慢前行的队伍足以看出,想凭那份伪造的过所蒙混过关,恐怕不是易事。

  陆旋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展于班贺面前:“这是古将军交给我的。古将军说,到达叙州后,凭这封信可以见到骆将军。”

  班贺双眼微亮,连声说好,笑道:“关键时刻,救急如救火。得亏有你,不然咱们还得另想办法进城。”

  那双笑眼似能灼人,陆旋略不自在:“进城对你不是难事。”

  “混进城之后呢?让我藏头露尾,见不得光?”

  陆旋还要说什么,班贺偏头注视他:“想夸你一句,就这么难吗?”

  热度自耳后烧到了耳朵尖,陆旋佯装镇定,掩饰性别开脸,最后索性直接跳下马车,拿着那封信走向城门守卫。

  “我去了。”

  班贺和阿毛在马车上等着,可以看到陆旋与城门守卫交谈了两句,对方伸手试图将那封信接过,却被陆旋拒绝。

  守卫转过身去,走入城门内,等了片刻,走出一个小官来。那小官虽然瞧着也是不入流的官员,至少是有品阶的。在这样的边镇,是个官就必须高看两眼。

  官员仔细盘问,陆旋如实回答,他顺着陆旋所指方向看来,随即摇了摇头。

  又说了几句,突然从一旁冲出一个武官,将小官推搡到一边。身子骨不太健硕的小官像颗风中枯草,晃了几晃才站稳,站在一旁十分萧瑟。

  武官拍着胸脯介绍一番,与陆旋抱拳拱手,两人说话的气氛都与那小官问话截然不同。最终,班贺见到那名武将从陆旋手中接过了信封。

  眼见陆旋转身折返,阿毛瞪大双眼,一手撑着师兄肩膀,上半截身子探出老远:“旋哥,怎么了?”

  陆旋摇头:“骆将军外出狩猎,不在城内。”

  如果真如那名官吏所说,骆将军每次出猎少则六七日,多则十天半个月,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已经离开三日,他们来得太不巧了。

  班贺了然,此时已是十月初,正是秋冬狩猎的时候。

  “不过,我向他打听到了叔父的消息,确定叔父已经带着他的儿子来到叙州。”

  虎威镖局的人途中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或是返乡,或是就地谋生,只有少数几个跟着鲁冠威父子来到了叙州。此次鲁冠威父子陪同骆忠和出城,不在城内,却也是难得的好消息。

  那武官是骆将军手下一名校尉,名叫孙世仪,与鲁冠威相识,知晓陆旋是来寻叔父的,愿替他将这封信交给骆将军。

  阿毛当即乐得手舞足蹈,替人高兴比自己遇到好事还要激动。班贺笑着为陆旋道喜,陆旋心中情绪激动,但看着眼前这对师兄弟,又渐渐沉寂下来。

  同行这一程,他已寻到叔父,有些事情必须提上日程,那班贺呢?

  他会留下来,还是只做短暂停留?

  思虑积压于胸,不得解法。陆旋重新回到马车上,有孙世仪放行,马车顺利进了城。

  鲁冠威与陆籍为结义兄弟,但毕竟身处两地,又是走南闯北的行当,各自回乡多年来,见面次数屈指可数,陆旋更是如此。

  孙世仪尚有些不放心,请来跟随鲁冠威多年的老镖师认人。

  起初陆旋还担心对方会认不出他,幸好,那老镖师一眼便确认了他的身份。顺带的,连班贺与阿毛玉成县工匠的身份也坐实了。

  又得了一重保障,孙世仪立刻放心大胆地安排住处,一直到骆将军回来,再作安排。

  只是得到特殊关照的只有陆旋,班贺与阿毛只能自行在城内找个地方安置。

  对此班贺并无异议,这样反倒更自在。陆旋不好拒绝这份安排,心中有些不情愿。

  孙世仪大大咧咧:“我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营地,招待不周,多担待。你初来乍到,对叙州不熟悉,这几日你就在城内自行活动,等待消息。”

  陆旋客气道:“得您照顾已是万幸,谈何不周,劳您费心了。”

  等孙世仪一走,陆旋看向班贺:“你和阿毛去哪儿找住处?”

  阿毛一本正经:“先去吃饭。”

  班贺摸摸阿毛头顶,对陆旋道:“你安心在此处,我们就在城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想我暂时不会离开叙州城。”

  陆旋思索片刻,果断决定同班贺一起,他要亲眼确定班贺找到住处。

  骆忠和其人,班贺早就有所耳闻。

  因叙州是西南重地,将领统率的挑选朝廷极为看重。先帝在位时,有些兆头已经隐隐出现了。

  总兵也称总镇,总镇一方者为镇守,独镇一路者为分守。身为镇守地方最高长官,天高皇帝远,最为容易出现武将独据一方,拥兵自重的局面。

  他们在城门看见的那张没有期限的募兵令,显然不可能是忘了揭下,只能说明叙州是在常年募兵。

  而募兵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

  经过募兵选中的人,便为武卒。录取后,武卒按各人特长分编,职责与武器各有序列。

  成为武卒后要接受严格的训练,由单兵到多兵、分队到合成,非战时期,需要长时间的反复练习,才能在战时训练有素。自此,武卒彻底脱离生产,专心操演,成为常备兵。

  毫不夸张地说,地方士兵只知将帅,不知朝廷。更有甚者,直接以将领的名义募兵,这些士兵逐渐成为将领的私人军队。

  养一支军队,需要耗费大量财力,仅靠朝廷每年拨款,绝对不足以支撑如此体量的募兵。他需要掌握地方财政,不管骆忠和是否有此意,事实就是,他已然割据一方。

  骆忠和绝对有实力帮陆旋,但同样,这样一个人本身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吃着饭,班贺简单将眼下情况说明,好让陆旋有个心理准备。见陆旋只是盯着自己不发一言,低头看了看衣襟,没错,是干净的。

  班贺:“我有什么不对吗?”

  陆旋:“只是看看。”

  班贺:“……”

  陆旋想象不到,他是如何做到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事。又或者说,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将朝廷之事信手拈来的人,口口声声称自己只是一个工匠。

  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一个老头带着十二岁的女孩走进了饭馆,看年纪似乎是祖孙俩。

  女孩模样还算清秀,粗布麻衫并不出挑,引人注目的是她搀扶着的老头——他其中一条裤腿下面是空荡荡的。

  在座大部分食客都视若无睹,想来他们是这饭馆的常客。

  老头手里提着一把奚琴,另一手撑着拐杖,挨桌询问是否需要听小曲儿,却几乎无人回应。

  他们缓慢走到一张饭桌前,重复着相同的说辞。那人是少有露出异样眼神中的一个,穿着打扮似乎是外来的商人,仔细看了看女孩,颇不怀好意地说道:“卖唱能挣几个钱,在这种地方又有几个人愿意花钱听曲?我看你这丫头模样还算周正,不如早点找个婆家收些聘礼,又或者,找个大户人家托付了,以后起码你们两个都不缺衣食。”

  所谓“托付”,说得好听,实则就是卖身为奴。

  女孩顿时恼了:“你说什么?”

  那人原本只是好事多嘴,见女孩态度如此刚烈,一时间下不来台,口不择言:“我说的有什么错?随便找个男人填饱肚子就行了,女孩家抛头露面卖唱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还真以为自己多金贵?”

  女孩一脸气急,还要与他争辩,掌柜的出来解围,安抚了食客,又小心将那对祖孙俩送出门外。

  一个小姑娘,一个瘸腿老汉,那人真要动起手来想也知道谁吃亏。

  爷孙俩离开,饭馆很快恢复先前的模样,似乎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阿毛一脸失落:“不知道阿桃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那女孩也就比阿桃大上几岁,如此艰难地生活,如果阿桃没有杨典史照顾,指不定还不如她。

  至少,这小姑娘还能反抗回去。

  桌上沉默下来,吃过饭付了饭钱,三人起身往外走,正好那名出言不逊的食客也站了起来。

  班贺从掌柜那儿打听到几处待租的房屋,决定去那儿看看。出了门,却见那食客和他们顺路似的,一直走在前边不远的位置。

  “师兄,你看!”阿毛忽然望着街边,小声叫道。

  班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一拐进了巷子。但阿毛看得真切,那人就是饭馆的老头!

  可奇怪的是,他看到老头两条腿都没有任何缺失,与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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