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_邪神的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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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不知过去多久,周围阴寒的气息逐渐散去,柳遥小心转过身,发现整个轿子都空空荡荡,终于放下心来。

  之后才有些尴尬地望向被自己紧紧抱住的人,“你……”

  柳遥快速将手收了回去,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刻意,低头整理了下衣襟,掩住脸上的红晕,“你怎么来了?”

  “过来接你,”殷月离的声音依旧平淡,只是没什么表情地望了望四周,“方才似乎听到你的叫声,可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柳遥默默无语,半晌才轻咳了下,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头从外面飘过去了。”

  “人头?”殷月离掀开轿帘,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不远处的街道上偶尔有行人路过,“应该是你看错了吧。”

  “太阳快落山了,巷子里光线昏暗,你估计是把阴影误当做是人的头颅了。”

  柳遥:“……”

  柳遥表面点头,心里无奈。

  柳遥被殷月离拉着带出小巷,快要离开时下意识回过头,忽然瞥见喜轿下面有一张符纸飘起,瞬间烧成了飞灰。

  “我没事。”

  “嗨,小公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快,快些出去,这里油烟大,等下别呛到您了。”

  柳遥舒了口气。

  殷月离敲了敲座位,示意他去看旁边,“是吗,那窗外的那个是什么?”

  邵蒙擦了擦额头,难得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下午他一直盯着柳遥,确定他自酒楼出来之后,便再没有去过茶坊以外的地方,却偏偏在临近回庄园时不见了踪影。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盛阳节过后城内原本就阴气浓重,又有许多僧道在城中做各种奇怪的法事。

  从轿子上下来,柳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站在街边,而是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面。

  邵蒙颔首称是。

  柳遥觉得这世上都不会有比自己胆子更大的人了。

  没有脑袋的小厮也跟着凑了过来,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从肢体动作上还是能看出浓浓的关心。

  殷月离点点头,略微蹙眉道,“先回去吧,等下你带人来问问这是谁家不用的喜轿。如果没人要的话就拖走烧掉吧,盛阳节才刚过去不久,难保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柳遥顿时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仰起头来一本正经道,“我如今胆子很大,怎么可能害怕几只小鬼。”

  和刚才那几只恶鬼相比起来,分明面前的管家和小厮才更加恐怖骇人,可此刻他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什么也没有,”弯腰检查喜轿的邵蒙摇了摇头,皱眉开口道,“除了周围有几处破损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四抬喜轿。”

  冷风吹过巷子,卷起地上的尘土。

  最好是能让对方先露馅,这样心虚之下,对方应该就不会介意自己偷偷准备逃跑这件事了。

  厨房眼下正在准备晚饭,小厮和两名主厨全都低头忙碌。

  仿佛他之前的所有拉扯和纠结,都只是为了如今彻底放下的这一刻。

  柳遥困惑摇头,伸手将身边人拉紧,“不知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说来也有些奇怪,柳遥甚至记不清自己究竟是如何等在路边,又是如何被人拉到这顶喜轿里面的。

  理由是什么已然不重要了,他想留下来。无论对方是鬼也好,其他更可怖的存在也好……他都只想留下来。

  不过也好,就继续演下去吧,看谁先撑不住露馅,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开诚布公了。

  回到庄园,柳遥的心情缓和了一些,只休息片刻,便拿着菜谱和路上新买的江米酒跑去了厨房。

  甚至于他刚刚乘坐的也并非是完整的喜轿,而是一个破损严重的旧轿身。

  当然,柳遥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想到记忆里的那团黑影,柳遥深吸口气,觉得这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忽然发现柳遥进来,钱司满脸惊讶,伸手便要赶他。

  柳遥回过身,就看到半个白森森的骷髅头,一

  声尖叫卡在嗓子里,想也不想便再次将身边人抱紧。

  柳遥靠在殷月离身上,忍不住有些想笑。

  可太大了,就凭他选的这个郎君。

  见柳遥松开双手,殷月离摸了摸他的头发,“害怕的话,不如我抱你下去。”

  “在看什么?”殷月离是和他一起回过头的,却似乎什么都没有瞧见。

  不知为何,在决定留下的那一刻,他心底好似有块石头终于落在地上,一切都变得如此轻松。

  仿佛一切都模模糊糊,就连他之前买好的江米酒也都不见了踪影。

  柳遥往里望了望,刚好瞧见帮厨的小厮正处理一条鲤鱼,内外洗净,刮去鱼鳞,在鱼肉表面打上花刀。

  “柳公子,主子!”半个骷髅头的男子露出惊喜的表情,正是方才找了柳遥许久的邵蒙。

  若是柳遥当真出了什么差池,邵蒙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果然人的适应力是无穷的,再锻炼一些日子,他说不定连殷月离的真身都不会害怕了。

  庄园主厨都是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其中年长的名叫钱司,身材高壮,肩膀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比起厨子倒更像是武人。

  “太好了,刚刚怎么也寻不到公子的身影,当真是吓死属下了。”

  来得正好,柳遥眼睛一亮,“没事,我就随便来做点东西,对了,那条鲤鱼能先借我用一下吗?”

  小厮和钱司都愣了下,要一条已经死掉的鱼做什么?

  帮厨的小厮先摇了摇头,“不成,公子别闹了,这鱼是等下要用的,小人给你拿点别的东西玩儿吧。”

  柳遥忍不住郁闷,这是把他当作三岁小孩来哄了吧。

  好在钱司眼力足够,一把按下小厮的脑袋,转头朝柳遥露出和善的微笑。

  “小的明白了,公子这是想要给殿……不是,主子做道菜吧,行行,这有何难的,小人这边刚好有一口锅还没来得及炒菜,我给您收拾一下,很快就能用上。”

  钱司一边说一边招呼小厮收拾灶台,顺便将那条刚收拾好的鱼一并让给了柳遥。

  这回鱼有了,锅也有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做的问题了。

  柳遥虽然不会做糖醋鱼,但普通的红烧鱼还是会做的,两个用的都是鲤鱼,步骤上应该也相差不多。

  柳遥又仔细看了遍菜谱,刚将需要用的调料都拿到手边,就看见钱司凑过来,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显得肩膀上的伤口越发骇人。

  “小公子自从来庄园后就没进过厨房吧,怎么今天忽然想起要给主子做鱼吃了?”

  柳遥将油烧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道,“早就想做了,不过先前一直忙着茶坊的事情,总抽不出空来。”

  “这样,”钱司望着他,目光几乎带了点慈祥,“也是巧了,今早上主子也是忽然跑到厨房来,说要给您做馄饨,不由分说就抢了小人准备做烧卖的肉馅。”

  钱司用手比划了一下,露出幽怨的表情。

  “可怜小人那烧卖做不成,最后只能给您和主子煎面饼了。”

  噗!

  柳遥失笑,差点把酱油当成醋倒进锅里。

  “真好,”钱司神情柔和,声音也轻了许多,“主子过去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如今有您陪在他身边,还相处得如此和睦,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心底里都是感激您的。”

  “好比邵蒙,小人没见过比他更傲气的人了,整日只恨不能拿鼻孔瞧人,主子其实也没吩咐他整天都紧盯着您。但他还是时不时跑到城里,主动给您当护卫去。”

  所以邵蒙每天跟着自己,其实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保护?

  柳遥停住手里的动作,忍不住惊讶。

  钱司靠近过来,语气难得认真,打量着他的神色问,“您会一直陪着主子的,是吧?”

  柳遥没有说话,半晌才抿了抿唇角,将葱姜扔进锅内,轻轻「嗯」了一声。

  天色已经昏暗,室内却被灯火照得通亮。

  殷月离坐在桌边看书,等了许久也没见柳遥回来,终于停下动作,侧头问身旁的小厮。

  “他去忙什么了,怎么还不回来?”

  被他问到的无头小厮此刻正在擦拭花瓶,不会说话,只能两手挥舞着给他比划。

  殷月离面无表情,起身放下手中的书本,“罢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

  无头小厮得了柳遥的吩咐,自然不能放眼前人离开,连忙上前阻拦。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柳遥终于端着那盘做好的糖醋鱼进了内堂。

  无头小厮如蒙大赦,朝柳遥躬了躬身,以最快的速度出去帮两人将房门带上。

  “你做的?”殷月离接过餐盘,挑眉道。

  “对,听邵管家说你喜欢糖醋鱼,不过我是第一回做,也不知道行不行。”

  “好了,”柳遥转开视线,低头将碗筷摆好,“就是随便做一做的,先用晚饭吧。”

  殷月离没有开口,只安静打量他微红的脸颊。

  其实并不是喜欢糖醋鱼,殷月离只是隐约记得,在自己记忆的深处,似乎也有一个人曾经为他亲手做过这道菜,那是他短暂作为「人」的经历里,少数还算温情的时刻。

  殷月离盯着面前的糖醋鱼,思忖片刻道,“最近天气冷,难得你忽然下厨,不如把这条鱼先冻起来吧。”

  柳遥:“??”

  把鱼冻起来,这是哪门子操作。

  本以为眼前人是在说笑的,但见对方分明一脸认真的模样,柳遥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夹了块鱼肉塞进他嘴里。

  “别闹!把鱼冻起来做什么,用来收藏吗,快点吃饭。”

  看着盘中缺了一块的糖醋鱼,殷月离露出少许遗憾的表情。

  毕竟是第一次做糖醋鱼,柳遥也跟着尝了尝,觉得味道还成,就是有些偏甜了,下回做时应该少放点糖进去,估计能更加美味。

  夜里洗漱过后,殷月离凑近来亲柳遥的脸颊,柳遥连忙抬起手腕,给他看上面被小鬼抓出来的淤青。

  表示自己受了重伤,必须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殷月离盯着他白嫩的皮肤,语气平和问,“那你要修养多久?”

  “一个月?”柳遥比了根手指,然后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下默默改口,“或者二十天,半个月,十天……五天,不能再少了!”

  他得抓紧时间努力适应一下,不然每次都好像上刑,真的会留下阴影的。

  殷月离沉默不语,确定他不会再改口之后,只能点头。

  柳遥忍不住想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好了,早点睡,五天很快就过去了。”

  夜半下了场小雪,没有声音,只在屋外投下淡淡的影子。

  当晚柳遥睡得十分安稳,很快便进入梦乡,梦里是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漆黑。

  这个梦他之前也曾经见过,几乎每回都被吓得惊醒过来。如今却已经能从容面对,甚至弯下腰与身前的黑暗对视。

  片刻,柳遥笑了笑,向前伸出一只手

  去。

  漆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犹豫了下,终于小心翼翼蔓延出一根触角,轻轻勾住他的袖口。

  就在柳遥试图往黑暗里走去时,身周的漆黑忽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远处不知何时亮起的金光。

  那道金光十分刺眼,且越来越亮,直到将整个梦境照得恍若白昼一般。

  柳遥用手勉强遮住双眼,透过缝隙,似乎有朱砂书成的金符正漂浮于梦境的半空。

  说半空其实并不准确,梦境里既没有天空也没有地面,此刻他更像是同那张金符一起悬浮于虚空之中。

  这是……什么?

  柳遥思绪模糊,正想上前看清,却突然有风吹过来,耀眼的金光仿佛掀起的海浪。

  倏忽之间,无论黑暗也好,金符也好,都已经消散无踪。

  所有一切又都重新归于沉寂。

  “醒醒,该起来了。”有人掀开床帘。

  清早阳光正好,光线透过帘布照进来。

  “今天不去茶坊,让我再睡一会儿。”柳遥脸颊睡得发红,用力翻了个身,避开光线,把脑袋重新埋进被褥里面。

  殷月离无奈,将一块浸湿的帕子盖在他脸上,“真的不起?”

  “不起,”柳遥语气坚定,嫌身边人吵闹,干脆闭眼将对方一起拉进被子里,“陪我睡,要仔细养好身体,不然就不是五天了。”

  第一次见这人如此耍赖的模样,殷月离眼里含笑,低头亲了下他的面颊。

  “好了,你舅舅刚才送来消息,说准备这几日离开九桥村,让你过去看看。”

  “嗯。”柳遥点头,随即猛地睁大眼睛。

  舅舅要离开九桥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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