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_春梦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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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李公公正要反驳,见安青映瞪自己一眼,连忙笑:“带是可以带,但是一次带两个,于礼制不合。您说是不是,安姑姑?”

  安青映点头。

  莺儿自高奋勇:“我陪小姐去!燕儿才十岁,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她忘了,自己也不过十一岁。

  安答远为难地看着已经红了眼圈的于婶,谁舍得女儿进宫伺候人呢?可是,姑姑不见得能时时陪着自己,有个熟人做伴儿总是好的!

  刘伯瞪了于婶一眼,于婶赶忙扯起一丝微笑。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在元宵节前三天,安青映带着安答远和莺儿踏上了皇宫之旅。

  因为是下午进的宫,安家又在京城近郊,冬天里白日又短,等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城门口时,夕阳正挂在西山。

  安青映拿出令牌,那些守门的卫士很快放行,垂首道:“大姑姑慢走。”

  一进城门,安答远偷偷掀开帘子,和莺儿一起打探自己的新居处:

  绵延弯曲的宫墙一碧如血,绵延不尽;顶上覆着的金色琉璃瓦在夕阳下闪着光,光晕模糊了宫墙的刺目朱华,有一些温暖的颜色。

  “停车!”安青映吩咐一声,前头坐着的李公公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

  安青映打开后窗的帘子,幽幽地说:“就要关城门了,好好看看外面的夕阳山色。”

  话语里的落寞触动了安答远心底的那根弦,脑海里是白湘盈奋力吻住赵君的画面。夕阳洒进来,铺成一匹橘黄的湖绸,织成温暖和幸福,在那光晕里,淡了白湘盈,消了赵君,只剩下若有若无的温馨。

  “嘎吱——”

  关城门的粗重的嘶哑声打断了安答远的思绪,从那渐来渐小的门隙里,她看见夕阳越来越红,光芒越来越淡,很快成了宫墙上的碧血一般,又很快消失不见。

  “啪!”

  城门一关,分开两个世界。

  “我想家了……”莺儿泪流满面。

  李公公很不满因为安青映命令在城门口停留而耽误了行程,待她一说“走吧”,他立刻夺过小太监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了马一下,马儿嘶鸣一声,拔足狂奔。

  除了马蹄的滴答声在回响,没有任何声音。

  鲜艳的红色此时有些暗紫了,在车窗前飞快地流逝,织成一条红色的毯子,铺着向内宫的路。

  闯过一个有一个的宫门,终于停了下。

  安青映先下去,接过安答远,然后莺儿也爬了下来。

  “见过大姑姑,见过李公公。”

  安答远探出姑姑的怀抱,看见七八个太监和宫女毕恭毕敬地行礼。

  安青映淡然颔首,指着马车里的行李说:“把车上的行李带到凤慈宫的偏殿,仔细打扫。”

  领命的太监和宫女立刻开始行动。李公公推说有事,先行离开。

  安青映把安答远放下来,微笑着半蹲着身子:“姑姑知道,阿远最听话了。以后在宫里,凡事要自己动手做,不要总是麻烦别人。”看了一眼拘谨的莺儿,接着说:“莺儿也一样。她是舍了家人陪你进宫的同伴,可不是你的使唤丫头。很多事你要多跟莺儿学学。”

  转身对莺儿吩咐:“以后,不要凡事惯着她,只要告诉她该怎么做,让她自己学会处理。”

  莺儿连忙点点头,感激崇拜地看着安青映。她没有想到安青映会抬举自己做小姐的同伴和“老师”吧。在她的心里,来宫里就是像民间流传的那样帮主子做事,替主子挨打。

  “大姑姑,都搬完了。那儿有麽麽在收拾。”一个小太监过来说。

  安青映点点头,叫住要离开的小太监,对安答远和莺儿说:“这是凤慈宫的小明子公公,以后就由他安排你们的起居饮食,快来见过。”

  安答远和莺儿连忙裣衽行礼:“见过公公。”

  小明子连忙摆手,脸上是惶恐和喜悦还有自豪:“快起来,该是奴才给小姐行礼。”

  “小明子你去忙吧,吩咐春花烧好开水,我带她们去见过太后就过去。”安青映吩咐。

  小明子应了下来,就去传达指令了。

  安答远偷偷地问:“一定要用太监吗?”还是不习惯阴尖的声音。

  安青映失笑:“总会习惯的,在皇宫里什么都难,就是习惯好养成。”

  去凤慈宫正殿拜见太后的时候,一个和安青映一般大的叫惠儿的宫女说太后睡下了,叫安青映带安答远和莺儿去安置了直接过来伺候就行。

  安答远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这个国家第一女性的召见呢!

  第十四章娘娘们吉祥第二天一大早,安答远和莺儿打着呵欠看着对方脸上的大大黑眼圈和红肿的核桃,无奈地笑了。

  安答远想姑姑说的没错,莺儿不是自己的使唤丫头,是舍了家人进宫陪的玩伴。除了在外人面前说她是自己带来的丫鬟,其他吃住一处,一样的待遇。

  昨天晚上因为都是初次离家,两个人抱成一团,一边压抑着哭泣,一边絮絮叨叨,很晚了才哭着睡着了。

  “怎么办,小姐?”莺儿苦恼地看着镜子里的两只红眼睛的大熊猫。

  安答远也担心,一进宫就哭得凄凄惨惨,谁知道会不会被传得乱七八杂。

  “阿远小姐醒了吗?”门外一声银铃般的声音。

  “醒了,醒了。”安答远如遇救星,赶紧开门。

  春花看见安答远的眼睛吓了一跳,很快就平静地问:“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这么红?”

  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又想着她是姑姑挑的人应该信得过,安答远于是照实回答:“哭着就睡着了,早上醒来就成这模样了。还请姐姐帮忙修饰一下。”

  春花一怔,很快眼眸带笑:“奴婢尽力!”也没问为什么哭。

  在春花的巧手打扮之下,安答远和莺儿的黑眼圈淡到不近前就看不出来。安答远想太后肯定是高高地坐在凤椅上召见自己,肯定看不出。

  吃过早饭,春花领安答远和莺儿到凤慈宫正殿。据说,这个时候太后刚刚用完早膳,有心情接见。

  等了一刻钟,通传的人过来说太后用完早膳,可以觐见了。

  安答远和莺儿跟在春花的后面,低着头进了正殿,根本不敢抬头四处打量,只觉得地方很大,很多的……宫女?

  春花停下来,跪下。安答远和莺儿也照做。

  安青映昨天特别提醒安答远,到了宫里什么都要硬就是膝盖不要硬,不要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姐,就膝下有黄金。虽然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次除了父母之外跪其他人,但是因为做了很多的心里建设,所以安答远适应良好。

  “奴婢拜见太后。”三人说。

  “拜见各位娘娘。”春花说。

  安答远和莺儿一怔,赶紧跟着说“拜见各位娘娘。”

  上头响起一阵温和的笑,只听人说:“都起来吧。”

  春花领头:“谢太后。”

  “青映,这就是那个敢捋老虎须,得罪了高贵妃的丫头?”太后笑问。

  安答远心里“咯噔”一声,这算是下马威吗?

  只听安青映淡淡地说:“阿远随奴婢,见不得欺善怕恶。”又笑:“也多亏了太后您心慈,把奴婢教养成这样。”

  太后呵呵一笑,不再提这话。

  安答远喘口长气,真是太佩服姑姑了!

  “来,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太后温和地说。

  安答远答了声“奴婢遵命”,才抬起头来。

  就见上头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老妇人,带着镶满珠玉和玳瑁的凤冠,倚在一块绣着百鸟朝凤的苏绣上。凤椅上铺着貂绒的毯子,一直延绵到脚下的玉阶上。

  太后上下打量安答远一番,笑着对安青映说:“还算是清秀,但比起你小时候可就差了一些。”

  底下立刻有人娇笑着附和:“那可不!安姑姑可是少见的美人,哪一个能有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气质。连皇上都说,高贵妃比之尤嫌不足!”

  有人嗤笑,有人小声议论。

  太后一声冷哼,立刻静悄悄。

  “阿远啊,”太后又恢复温和:“说话的是宁妃,当朝宰相的千金,出身书香门第,最懂礼数,你可要多多向她学习。还不快见过。”

  宁妃脸上青白一阵,有些惶恐。

  安答远惊讶太后这么保护姑姑。上前,扯起一抹微笑,裣衽施礼:“奴婢见过宁妃娘娘。”顺便余光一扫,就看见二十来个跟宁妃相似打扮的人。

  宁妃立刻笑得亲昵:“快起来,这孩子讨人喜欢的!”

  “谢宁妃娘娘。”安答远谢过起身,回到莺儿身边站好。

  太后指着那一群的女人说:“这些都是皇上得意的妃嫔,既然你来见哀家了,就一次认识认识,免得往后有人见了你把你当成随随便便的小宫女。”

  “是,太后。”安答远想,不管太后打的什么注意,这么一来,自己就不会随便小命呜呼了。姑姑是有势力,可树敌也不少啊!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加上太后和姑姑的提点,安答远才勉强记住几个重要人物的出身:

  林贵妃,已故辅国公遗女,自幼养在深宫,育有三、四、五三位皇子,三胞胎;

  宁妃,当朝宰相袁术的大女儿,两个哥哥都是镇守边疆的少将,育有六皇子和四公主;

  淑妃,镇北大元帅蒋成志的幺女,大姐是前任淑妃(病逝后由妹妹补上),二姐是宁妃的大嫂,一个弟弟如今才十四岁,在国子监读书,育有十皇子,三公主,并抚养前任淑妃的七八两位皇子;

  慧嫔,礼部尚书的独女,育有十三皇子和十八皇子;

  贤嫔,吏部尚书独女,兄长战死,育有十九、二十两位皇子和二公主;

  白嫔,三代白衣卿相,育有二皇子和十二皇子;

  柳贵人,世代经商,为京城巨贾,育有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

  丽贵人,工部侍郎千金,有弟为护花洲军事布防建军,育有九皇子和十一皇子;

  恪贵人,户部尚书独女,长兄为礼部侍郎,育有十四、十五、十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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