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招安_上吊之前,崇祯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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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招安

  第176章招安

  一直过了好一会,问话的人才少了,所有人都看着探马,等着说出他们以为的结果。

  但是,探马却对他们说道:“皇帝没死,掉江里后据说还救别人了!”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大堂内又炸了。

  “什么,这大冬天的掉水里还没死?这怎么可能?”

  “明国皇帝不是掉水里都容易死的么,怎么这个就不死了?”

  “……”

  在众人声中,李自成更是皱了眉头,当即喝道:“谣言休得乱报,那明国皇帝掉水里没死也就罢了,如何还能传他救别人?”

  这种事情要是传开的话,那明国皇帝的声望肯定会更高!

  想想看,一个皇帝啊,掉水里却不顾自己安危,反而还救别人,这种事情,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做得到吧!天下人听了之后,会怎么想?

  那探马听了,连忙回答道:“殿下,扬州府的人都在这么说的。说是当时有扬州府的人撑船,看到皇帝座船沉没,就赶紧过去救人,然后就看到了皇帝在江水中救人。这个事儿,不只一个人见到,都是有名有姓的。”

  听到这话,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竟然有这样的皇帝,不顾自身安危,在冰天雪地的天气中,在滔滔江水中救别人,而不是赶紧先上船?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有一个事实是,似乎这个皇帝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在这一年中,面对面交手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明国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已经有多次接触了解。仔细想想,好像当今皇帝就是这么一个人?

  而他们呢,却在造这个皇帝的反!

  想着这个,有人沉默,有人却赶紧说话道:“此乃谣言,休得出去传。”

  探马没理解,看向说话的军师,就想又解释一遍,却见宋献策瞪了他一眼道:“还不下去?”

  他总不能详细解释下,说这事儿要是传开的话,本身就是造反的队伍,皇帝那么好,这造反的意义还大么?对于大顺军的军心会有影响,所以千万不能传!

  他真要这么说,作为大顺军的智囊,就等于承认大顺国建国失去了合理性了。

  探马见一向好脾气的军师都冲他瞪眼睛,有点被吓到了,虽然他确实是想再解释的,不过还是不敢再说,当即下去了。

  随后,宋献策便看向李自成,笑着说道:“殿下,如今可以确定明国皇帝确实领兵前往应天府,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可按计划行事!”

  李自成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举杯说道:“来,为明年的大顺国干杯!”

  “为明年的大顺国干杯!”大堂内,没有人不识相,当即举杯高呼。

  ……………………

  大年三十,南京城外,虽然没有再下雪,但是大地一片雪白,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唯独官道上要好一点,毕竟有人来往,时常能清理下积雪。

  可这大年三十的时候,大都在家团聚,官道上几乎就没有人迹。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白茫茫的一片中,却有一人一马。

  那马儿呼哧着,喷着一股又一股的白气,似乎是有些疲惫了。

  那人也是个爱马的,并没有骑,只是牵着缰绳,在官道的积雪中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就见这人身体健硕,双眉略竖,眼睛细长而弯曲,脸红有胡须,胡须上还结了霜,显然是赶远路,至少在野地里待了很长时间才可能如此的。

  抬头看看远处高大的南京城头,这人便拍拍马脖子,吐着白气道:“很快就到了,让我们一起见识下当今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是通州人氏,就在京师边上,算是知道当今皇帝是怎么样的人!

  后来到南方为官,远离京师,却不想,陆续有消息传来,说什么皇帝竟然亲自领兵出征了,还打胜仗了。

  当时他就觉得,消息传得太离谱了,这怎么可能?

  可是,在随后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到南方,似乎可以确认,皇帝真的领兵亲征。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又说什么皇帝单挑,神射什么的,他就又不信了。

  因为他自己就是神射手,知道要成为神射手要有多高的天赋,付出多少努力才可以!就皇帝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成为神射手?

  然而,消息越来越多,打得李贼大军南下却是事实,如果不是皇帝领军取胜,李贼大军又怎么可能南下!

  后来还听到建虏大军入关,李贼大军又北返,他就担心,北方危险了。

  结果没想到,李贼大军又一次南蹿,建虏也被打出关了。

  如此种种,可以确认皇帝是真的能打了!这和他以前的认知,真的是大相庭径,有点让他难以想象。

  随后的国策,一条条地通过邸报传到南方,更是让他看到,这似乎不应该是以前印象中的那个皇帝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对于当今皇帝,他有太多的疑惑了!

  然后,皇帝领兵南下,在扬州府驻守了一阵,然后过江,这离他所在就近了。

  当时他还在给他母亲守墓,听到了皇帝在扬州府做的事情,又知道了皇帝座船沉没的消息,还亲眼看到地方上去长江搜寻淹死的锦衣卫。

  近在咫尺之间,很多消息就能明朗。

  比如说,皇帝确实亲自领军,而不是名义上的领军;皇帝确实是个好皇帝,并且非常有魄力,革新盐政,救扬州百姓于风灾之中,甚至传言皇帝落水之后不顾自身安危而救锦衣卫校尉的事情。

  正当他对皇帝非常好奇之时,竟然见到了皇帝派出的锦衣卫,奉旨召见他的。

  这就让他稀奇了,他在皇帝的眼中,应该啥也不是,只是大明朝最底层的官而已,区区典史而已,虽然已经因功调往广东任主簿,可在皇帝眼里,依旧是最底层的官而已,竟然会被皇帝召见?

  说真的,如果不是确认传旨的真是锦衣卫校尉,他都怀疑是有人寻他开玩笑。

  守孝之中,不是说走就走的,等他收拾好了之后,便立刻赶往南京觐见。

  谁不想高升?这是他的一个机遇,肯定是要抓住的。不过对他来说,更想亲眼见见当今皇帝,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所有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夸张了?

  总之,眼见为实!

  一路从常州府赶往南京的路上,他又一次听到了有关皇帝的传闻,沿途百姓对皇帝感恩戴德,诉说皇帝是怎么帮到他们,免于饥寒交迫等等。

  如今,终于到南京城了,要见到皇帝了啊!

  想着这些,他就有些激动了!

  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终于到了南京城下。

  他看到,守城的军卒,竟然不是躲在避风角,而是该在什么位置就在什么位置,这又让他有些诧异!

  这么大冷的天,没有上官在,能做到这点并不容易的!

  或许是看到他背弓带刀又有马的,几个守城军卒立刻围上,为首那人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原江阴典史阎应元,奉旨觐见!”阎应元说着,主动掏出了路引,递给了为首守军。

  那为首守军核实了身份,令手下让开道路,同时递还路引,还有些诧异地问道:“陛下为何召大人觐见?”

  区区典史而已,竟然会被皇帝召见,真是奇了怪了!

  阎应元自己也不知道啊,他收好路引,微笑着说道:“我也不知,或许是我尽忠职守?”

  他在江阴典史任上时,海寇顾三麻子率数百艘战船进犯黄田港,被他神射惊退,又平定盐盗,平服民乱,守护一方安定,在这乱世中,或许是比较少见吧。

  不过,这可是被皇帝召见,尽忠职守的理由,还是有点勉强了!

  牵着马,问了下驿站所在,临走之时,阎应元也对眼前这些有好感的军卒说道:“你们也不错,大年三十,这么冷的天,一样是尽忠职守!”

  这些守城军卒听了,当即一个个便笑了。

  为首那人回应道:“陛下今日一早就给发了两年的军饷,还说以后军饷都会按时发放,我们要不认真点,获罪事小,丢了这份差事怎么办?”

  阎应元:“……”

  连守门的军卒都发两年军饷,以后的军饷也会按时发放,那就说明,整个南京城当兵的,估计都是这情况了吧?

  皇帝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便大概又明白了。

  皇帝在京师,在扬州府如何筹钱,估计在南京城就是如何筹钱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又对即将谋面的皇帝多了一些佩服。能筹钱出来,也是本事!至少其他皇帝,是做不到的!

  和守门军卒告辞,一路前行,往打听出来的驿站而去。

  随后,他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了。

  南京城里,似乎家家户户都是炊烟袅袅,都在做年夜饭?

  街上遇到的南京百姓,不管穿得如何,都是开开心心,见面就说过年好,就连他这个路人,都遇到几次别人给他说过年好的了。

  走在这南京街头,看着眼前的一幕,阎应元恍惚间以为,如今已经是天下太平了!

  但是,实际情况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到处都是贼乱,连皇帝都不得不领兵南下!

  可是,为何南京城里的人,不管贵贱,都是在开开心心过年?

  这不可能啊!

  忍不住之下,他便拦了一个路人问情况,当然,是比较婉转的那种。

  可谁知,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路人哈哈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陛下查抄了所有粮店米铺,所有南京百姓都能按平价限量买粮,没钱可以先赊欠。你说,能不开心么?”

  一听这话,阎应元便明白了。江南的米价涨到了什么程度,他心中自然有数。江阴如此,南京只会更高。

  因此,他都有预期,估计会有不少人饿死在大年三十,还有的,则会在大年三十卖儿卖女,总之,这样的情况,在哪地方都有。

  结果没想到,南京不是,皇帝实施粮食管制了!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喜事,这是救命啊!

  阎应元很是感慨,当今皇帝是真的有魄力,在这南京城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厉害了!

  等他到了驿站登记住下时,已是下午,快要吃年夜饭了。

  阎应元在江阴也是有家有口的,不过此次觐见,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因此就单独一人赶来南京。想着要到吃年夜饭,今年是孤身一人,不由得有点惆怅。

  过年,对汉人来说,就是最大的节日,最重要的时刻,也是最为看重的!

  或许上街看看,打一壶酒,切几斤肉,自己吃一顿好点的年夜饭吧!反正这个时候了,皇帝肯定是不可能召见的。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要出门呢,锦衣卫校尉竟然找上门来了,说是皇帝召见。

  这都是要吃年夜饭了啊,皇帝竟然还召见?

  诧异之余,他便立刻收拾了下行头,然后随锦衣卫校尉立刻匆匆赶往紫禁城。

  武英殿内,他刚一入殿,就见殿内摆满了一个个案几,却是一群将领正在吃年夜饭了?

  阎应元不敢怠慢,立刻去到殿中,按礼觐见,山呼万岁:“微臣阎应元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的将领,皆是有点好奇,不知道这个身穿常服的人,如何会在这大年三十被皇帝召见?

  阎应元的典史官职已经免去,新任命的主簿又未去上任,因此处于无官状态。

  崇祯皇帝看到阎应元的相貌,似乎有点像传说中的关公,当即暗暗称奇,随后便马上说道:“平身,赐座,一起用年夜饭!”

  阎应元一听,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和蔼,连忙谢恩,然后被引导到了众将后面,摆上一案几,上两个肉菜,一壶酒,大碗米饭,然后便没了。

  稍微抬头看去,就见别人案几上的,都和他一样,两菜,一壶酒,大碗米饭,这还不如他在江阴准备的年夜饭呢!

  阎应元正想着呢,就听崇祯皇帝在那说道:“听说阎卿也是一名神射手,曾三箭惊退海贼?”

  一听这话,阎应元连忙起身,要去殿中央回话。结果,崇祯皇帝便又笑着摆手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朕和卿等一起过年,无需麻烦,席上回话便可!”

  听到这话,阎应元感激到皇帝的亲和,便连忙谢恩,然后在席上回道:“陛下过誉了,微臣箭术,只是小有成就,是那海贼知道江阴防守森严,见识了微臣箭术之后不敢强攻,便退去了。”

  实际上,那海贼顾三麻子被他折服,有认他当大哥之意,不敢再犯江阴。如果是在原本历史上,江阴之战时,这顾三麻子还率舟师来援江阴,苦战三日后失败,才不得已扬帆远去。

  在这御前,阎应元肯定是不会说那海寇还行的话。

  此时,武英殿的众多京营将领,听到这个话,顿时就有不服气的了。

  是个人都是神射手?

  这不,唐通眼珠子一转,当即奏道:“陛下,这位既然也是神射手,末将好奇,想要见识一下。”

  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

  武无第一,没有比试之前,谁能服气?

  崇祯皇帝自己也有点好奇,听到之后,便笑着说道:“来啊,把朕的玄铁弓拿来,让阎卿开弓试试?”

  在这武英殿,也只有皇帝才有弓箭,其他人的兵器,都是没有带进宫里的。

  一听这话,所有将领顿时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一个个都是期待了起来。

  不管这个新来的箭术到底如何,皇帝的弓,岂是一般人能开得?

  阎应元早听闻说皇帝也是神射手,他也好奇,如今有机会试试皇帝的弓,那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他便离席,到了殿中之后便接过皇帝的玄铁弓。

  这一接过玄铁弓时,阎应元立刻郑重了起来。这弓竟然比他所用还要沉!

  于是,他不敢大意,连忙气沉丹田,摆好架势才开始拉弓。

  武英殿内的将领,皆是盯着眼睛看着,就见阎应元慢慢地拉开弓弦,但是未及拉满,便又慢慢放回,随后向崇祯皇帝说道:“陛下之弓,弓力怕达五百斤,微臣无能,最多只能拉四百斤弓力之弓!”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皇帝这个弓到底是摆设,还是日常所用?

  如果是日常说用的话,那皇帝的力气,真得是他生平所见最大的了!

  崇祯皇帝一听,当即哈哈大笑道:“不错了,等回头,伱和龙威营统领陈卿切磋下看看。”

  武英殿内的其他将领,已经见识了阎应元的臂力,不由得都不敢小看了,虽然不知道准头如何,但是这力气绝对是可以的!

  武将么,没那么多虚伪,见识了阎应元的力气,便对他多了一份认可。

  等阎应元坐回席上之后,就听崇祯皇帝又笑着问道:“不知阎卿可能联系上那个叫顾三麻子的海贼,朕知他心中有忠义,欲招安于他!”

  就冲这个顾三麻子在江阴被满清兵马重重围困之际,还能领舟师去救,就已经好过这个时代大部分文官武将了。而如今,崇祯皇帝又极需要水师,因此就有这个心思,招安这个顾三麻子的船队。

  本来是有南京水师的,表面上是因为一场风灾,导致南京水师只有一些小船了,唯一的大船就差点坑了皇帝一把。而要打造新的水师,是有一个周期的,最简单最快能拉起水师的,便是招安这条路。

  阎应元听了皇帝的话,不由得一愣,连忙回奏道:“微臣不知其在哪?但陛下有旨,微臣自当竭力寻找,招安于他!”

  虽然他和顾三麻子确实是有交情,但是也确实不知道顾三麻子的老巢在哪里?

  崇祯皇帝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这并不重要,只需要通过阎应元找到顾三麻子,能招安就招安,不能招安也不是特别大不了的事情。

  如今的大明水师,最为强大的便是郑芝龙的那支船队。

  但是这个郑芝龙的船队虽然名义上是大明水师,但实际上只是披着一层大明的皮,水师的所有一切都是郑芝龙说了算。

  这个郑芝龙在原本的历史上,一点都看不出心中有朝廷之意。控制隆武朝,由他说了算。看到局势不利,满清咄咄逼人,便坑了隆武帝投降了满清。

  基于这样的历史,崇祯皇帝并没有把水师的希望寄托在这个郑芝龙身上。不过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这个时候还是叫郑森,却是心怀忠义之心的。

  原本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南京国子监读书,但是临近过年,崇祯皇帝派锦衣卫去查了,发现他已经回福建过年去了。

  郑芝龙的那支水师,还是需要在郑成功身上打开缺口才算稳妥。

  当然,也不是不能直接跟郑芝龙打交道,因为从郑芝龙的生平来说,他不像是个海盗,而是更像一个商人,一个会斤斤计较,只讲求利益的商人。

  只要让郑芝龙看到他郑芝龙服从朝廷,服从他崇祯皇帝,那他的利益就能最大化,这样的话相信能够收服郑芝龙。

  但这个时候如果要去说服郑芝龙的话,代价会比较高。

  因为南方大乱,从郑芝龙的角度上来看,指不定什么时候明朝都要没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郑芝龙效忠于朝廷,要么压根理都不理朝廷,要么就是敷衍,或者是向朝廷开高价。

  原本的历史已经证明,这个郑芝龙并不是历史上的吕不韦,他没有那么毒的眼光!

  这个时候如果去和郑芝龙接触,答应他提的条件,那就有可能养虎为患。郑芝龙这海上的实力进一步加强,不是崇祯皇帝想看到的。

  因为此时,朝廷在海上的实力基本上等于0,没有能够制约郑芝龙的手段。

  等到打败了左良玉和李自成的贼军,把南方的乱局基本上平定,让郑芝龙看到这个天下,还是大明朝的天下时,再去和郑芝龙谈判,朝廷付出的代价就能少一些,并且说话可以硬一些,压迫郑芝龙。

  因为崇祯皇帝想要的是朝廷能够绝对控制水师,而不是通过郑芝龙去控制水师。

  比较麻烦的是,水师不比陆军,如果是陆军的话,打乱重编重组军队,基本上能够去掉原有将领的影响力。但是,水师的话都是技术兵种,船上的水手、将领,都是出自于郑家的人,目前朝廷根本没有足够的后备水兵、将领,能够打乱郑芝龙的水师进行重编重组。

  也是这个原因,崇祯皇帝才要求孔有德,耿仲明两人去重建东江军,也就是东江水师。到时候不管是起牵制作用,还是混合重编,都是可以拿出来用的了。

  不过重建东江水师也需要时间,基本上相当于重建一支水师。因此,崇祯皇帝招安顾三麻子的水师就可以救急用。

  另外,在南方和李自成、左良玉这些贼军的作战中,虽然也需要水师,但是终归只是内陆湖河,并不像海战那样非水师不可,可以视情况而定。

  当然,李自成和左良玉所部贼军也没有像样的水师,这点也很关键。否则的话,如果一定要用到水师才能决定胜负,那就算代价再大,崇祯皇帝也必须要去联系郑芝龙,让他为朝廷效力,然后事后再想办法收编郑芝龙的水师。

  此时,崇祯皇帝听到阎应元的话,便微笑点头说道:“不知阎卿可精通水战?”

  阎应元听了,马上回奏道:“微臣不敢说精通,但对于水战也略知一二。”

  华夏人一般都有一个毛病,或者说是传统,那就是谦虚。阎应元敢说自己略知一二,那其实就是懂得水战。

  想想也是,江阴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城池。阎应元作为江阴典史,要保江阴平安,自然是水陆皆要懂才行。

  于是,崇祯皇帝便对阎应元说道:“朕准备重建南京水师,如卿能招安顾三麻子的水师,那朕便以顾三麻子的船队为基础,重建这南京水师,卿暂代南京水师副将一职,那顾三麻子可为南京水师游击。”

  阎应元走的其实是文官路线,先是典史,然后为主簿。不过他不是进士,普通情况下,他干一辈子,最多也是去偏远小县当个县令便到头了。

  如今阎应元要是能招安顾三麻子这股海寇的话,虽然是文官转职武将,但是起步就是副将,也就是俗称的副总兵,虽然只是暂代,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阎应元听了,自然心中大喜,连忙回奏道:“微臣定能竭尽全力,招安顾三麻子。”

  武英殿内的武将们听到这些话,都有点惊讶,皇帝对这个阎应元竟然如此看重。

  这么想着,他们大部分人便改变了对阎应元的看法,在崇祯皇帝让他们放开吃喝时,不再端着架子,会主动和阎应元说话,接纳了阎应元。

  阎应元也很识趣,他知道这些武将都是随皇帝南下的京营将领,都算是皇帝的心腹,因此他始终保持着低姿态,交好于这些将领。

  大殿内的气氛,显得很是和谐。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崇祯皇帝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对他们笑着说道:“京营将士随朕南下,远离家乡,大过年的和亲人无法团聚,朕过去看看他们,大家一起过年!”

  其实这大过年的,皇帝和他们一起过,没有去和那些皇亲勋贵,达官贵人过,就说明在皇帝的眼里,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听到皇帝的话,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陪同皇帝去看望京营将士,阎应元作为其中一份子,自然也是要跟着去了。

  于是,他便见识到了崇祯皇帝在军中的威望有多高!

  阎应元自然能分得出来,京营将士对崇祯皇帝是由衷的崇敬,并且这个崇敬绝对不是因为皇帝去看望他们,而是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

  看着皇帝对这些京营将士和蔼可亲,看完营地的将士又去看轮值的将士,也不嫌麻烦,不嫌他们低贱,他便知道,传说中的那些有关皇帝的事情,绝对都是真的!

  这些将士都能为皇帝效死,战场上又如何能不打胜仗?

  甚至阎应元想想自己,不知不觉间也被皇帝的魅力所折服,想着这样的好皇帝,如何能不为之用心尽力?不说别的,招安顾三麻子这事上,自己都会竭尽全力!

  入夜,阎应元回驿站,等明日便赶回江阴,图招安顾三麻子的事情。而崇祯皇帝,自然是回宫了。

  不过他没有守岁,而是要处理事务。

  南京正副镇守太监卢九德、韩赞周连年夜饭都没吃,一直恭候皇帝召见。

  看到崇祯皇帝终于接见他们两人了,便连忙大礼参拜,山呼万岁。

  崇祯皇帝对上这两个太监,却是没了笑容,只是淡淡地问道:“可有结果?”

  他们两人,都说沉船事情有疑点,抢着去调查,虽然才过去一天而已,但是听说皇帝处理其他人的手段,那是丝毫不敢耽搁,亲上一线调查的。

  此时,听到皇帝先问,韩赞周便连忙禀告道:“万岁爷,奴婢亲自查验了那些匠人的尸首,发现他们并不是被大雪压塌而亡,而是被人用长钉钉入脑门而死,头发掩盖,极难察觉。”

  崇祯皇帝一听,心想果然如此!

  坐船到江心,那么大一艘福船迅速沉没,要说是自然事故,那可能性比他穿越过来还低!

  有人要自己死!

  于是,他盯着眼前两个太监,示意他们继续禀告。

  可谁知,两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憋不出话来了。

  崇祯皇帝见了,便把脸一沉,喝问道:“没了?”

  卢九德看到皇帝是看着他的,便哭丧着脸说道:“万岁爷,这才过去了一天时间,奴婢还没来得及继续查下去。”

  一天时间,去发掘尸体,查验尸体,三四十具,确实挺花时间的。

  崇祯皇帝不是不讲理的人,便问道:“那你们下一步如何查,可有想法?”

  卢九德和韩赞周在来见皇帝之前,自然是有商量过,此时一听皇帝问话,便连忙回奏道:“奴婢想着,调查那些匠人周边的人,看看是否有可疑事情,然后进一步追查……”

  韩赞周恼卢九德说他想着,这不是两人商量的结果么?于是,不等卢九德把话说话,就抢着奏道:“奴婢想着也要调查南京水师中接驾的那些人,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卢九德听到他抢话,便看了他一眼,又急忙奏道:“奴婢对这匠人的事情,都下了严令让他们保密,相信那些反贼肯定还未知他们害人的手段已被知晓。”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便问道:“你们带了多少人去查的?”

  卢九德一听,略微呆了呆,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问了,脸色有点难看地说道:“两百多人!”

  光是尸体就有三四十具,人带少了肯定不行。

  换句话说,两个太监带这么多人去查,要想消息不走漏,很难!

  于是,崇祯皇帝便交代他们道:“你们私下把反贼用何种手段害死匠人的事情透露出去,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卢九德和韩赞周听了,不由得一脑门的问号。保密都来不及,怎么还传得满城风雨?

  他们自然不知道,崇祯皇帝对于揪出真凶并不是特别关心,他是想把南京这边的所有勋贵和一些官员都修理一遍。之前逼他们捐钱只是第一步而已,岂会因为交钱就放过他们了。

  明末乱局,归根结底是财产分配出现了问题。如今江南这边的财富已经集中到了极少部分人手中,才是动乱的根源,也是崇祯皇帝要打击的重点。

  最简单直接的,便是借助这次竟然有人敢谋害的事情,把那些历史上证明不值得的勋贵和官绅都清理一遍。

  因此,他就是要让人都知道,那一号战船在江心沉没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真有人要谋害他这个皇帝!

  卢九德和韩赞周虽然平日里可能能猜测出皇帝的心意,但是这位具有后世思想的皇帝,不是他们刚接触就能猜出来,如此,自然就对皇帝的吩咐摸不着头脑了。

  在两人离去之后不久,方正化便带着锦衣卫那边的审讯结果过来了。

  “万岁爷,这诚意伯还真是一个狠人。”方正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供状呈送御前,同时继续奏道,“据他府上的奴仆交代,这刘孔昭把他叔叔刘莱臣和祖母胡氏暗中害死了。”

  崇祯皇帝听了,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个事情在后世有记载,犯罪动机也很明白,就是诚意伯这个爵位原本该是他叔继承才合理。

  刘孔炤的祖父尚忠和继配夫人胡氏生子莱臣,而他的父亲荩臣是婢女生的,刘尚忠死后,爵位应该由莱臣继承,因为莱臣年纪小,被刘荩臣继承。按理来说,刘荩臣死后的话,爵位应该还给刘莱臣,但刘孔炤又怎么可能甘心,就害死了刘莱臣和胡氏。

  并且,这刘孔昭根据历史记载,还很嚣张。依仗他手中南京水师的兵权,敢在南明福王的面前,拿着刀追砍他不满意的大臣。哪怕他其实不是真砍,而是做做样子,也能知道他有多嚣张跋扈了。

  后来满清南下的时候,他直接逃跑;南明福王跟着跑,想逃到他那里去避难,结果他直接拒绝,怕把满清兵引去。

  对于这刘孔昭,崇祯皇帝不可能有好印象。因此他有嫌疑,崇祯皇帝就一点负担都没有,让锦衣卫抓了他去审问。

  如此,审问出了他害自己叔叔和祖母的事情,这不是崇祯皇帝关心地,便继续看了起来。

  这不,方正化把最主要的内容挑出来给崇祯皇帝奏道:“诚意伯府上的一个家生子,是刘孔昭的心腹,挨不过锦衣卫的手段,有说过一个情况,说刘孔昭落水那日,似乎是有所预料,因此他们才能抢救及时,把刘孔昭救了回去。不过他们想立刻给刘孔昭更换衣裳,烤火取暖时,却又被他拒绝,只是对那些匠人大发雷霆,说是匠人之过,害得他落水。耽搁时间久了,便得了风寒!”

  崇祯皇帝听了,微皱着眉头,找到了方正化所说这段口供,仔细地看了起来。

  如果不怀疑的话,好像这种事情也没什么。脾气暴躁,迁怒于人,就容易大发雷霆。似乎有所预料这事,只是刘孔昭说雪天容易打滑,要谨慎注意,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如果先判定刘孔昭可能是那个谋反害皇帝的人的话,那这两个事情都能当疑点来看待了。

  崇祯皇帝把整个口供都看了一遍之后,问方正化道:“为何没有刘孔昭自己的口供?”

  方正化听了,连忙回奏道:“抓进大牢之后,一直昏迷。”

  崇祯皇帝听到这话,想了下说道:“先找郎中把他治好。”

  “奴婢遵旨!”方正化听了,连忙回答道。

  他其实是非常想查出凶手的,害得皇帝差点没命,也害得他差点没命,亏了是皇帝救了他!

  当时如果皇帝自己绑了绳子先上船,他掉水里的话,哪怕他身手好,可他是旱鸭子,不会水的,估计是难逃一死的。

  他宁可面对十个,百个贼人厮杀,也不想掉水里去!

  在方正化去传旨后,崇祯皇帝靠着龙椅背,看着殿内的烛火,自己一个人静静时,不由得回想这即将过去的一年。

  时间过得真快,不过事情也做了不少,从目前来看,北方局势算是稳住了,接下来这一年,再平定南方乱局,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贼军再四处乱窜,把大明朝又重新搞乱,这还得从军心、民心上花功夫才行!

  就这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崇祯十八年。

  这年刚过,崇祯皇帝便把心思扑在了整顿南京军队上面。

  大年三十哪天,主要是结算军饷,根据身体强壮程度初步分了一下。一天之内完成这些,就已经了不起了。

  进一步的整顿,还是必须的。安顿好了南京城,才能集中精力对付庞大的贼军。

  然而,他却不知道,南京城有人向叛军那边派出了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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