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一个问题
夜尧曾怀疑过游凭为么进碧南秘境,毕竟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费力气这里历练。
现在看……历练是假，寻是。
“你专门为那东而……是知道这里散落着这种晶石,还是它本属于你？”夜尧沉吟着一步步猜测：“初这里是你炸塌的吧？”
联想能力很强,猜得也很准。
游凭的确没掩饰过自己对这里的熟悉,但是怎么联想东属于他的？
仿佛看出他的默认与未出口的疑惑，夜尧摊手，展示他掌心里的东：“我在附近找的。”
他捡了一块同样的黑色晶石，以及一块红色碎布，碎布边缘有撕扯过的痕迹,源于一只普通规格的乾坤袋。
——上面还残留着属于游凭的灵力印记。
“至于地窟是你炸的这件……”夜尧笑了笑，“果然，放在你身上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看起像是那种走哪儿都能掀起狂澜的人。
游凭有佩服他的推测能力和精准的直觉了。
两人静静对视着，夜尧唇边的笑缓缓收敛，有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
安静的地窟里,灰尘飘飘洋洋，弥漫出令人窒息一般的凝滞空气。
察觉气氛有微妙,欲魔打了个嗝,捂住嘴左看右看不敢出。
夜尧捏着手里的黑色晶石，向它招招手：“过。”
欲魔同样有怕他。初在飞舟上时,它夜尧固定在了高明身体里,差点儿带回清元宗彻底消灭。
比起留它有用的游凭，夜尧才是的会杀它的那个。
它战战兢兢看游凭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只好磨磨蹭蹭飞夜尧跟前。
夜尧同样将黑色晶石喂给它。
第二块晶石下肚,欲魔的力量又有增长，魔气活跃地在周身缭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浑虚魔晶,对吧？”夜尧低低地道。
据记载，这种晶石生于至阴至暗之地，汇聚晦暗混沌的魔气天然凝结而成，魔将其吞噬能够快速增长魔力。
也对，第一次见面对方为欲魔而，如今想方设法喂养它也不奇怪。
你养欲魔究竟想做么？
怅暗地窟发生过么？
——你底是谁？
数不清的问题纠结在一处，同一时间裹挟着夜尧的思绪。他面上心平气和，心里却并非风平浪静。
不是生气，说起，他甚至没有资格生气，毕竟对方一始连名字都是假的，骗他骗得坦坦荡荡，不是吗？
只是那种隐隐躁动的情绪无论如何无法得缓解，闷闷压在心口，迫使夜尧问出唯一一个问题：“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游凭微微侧头看他，眼里涌出一点儿困惑。
像在说：“么信任？信任么？”
夜尧几乎气笑了，心火唰的一下烧得更旺。
他快郁闷死了，招惹他的人还不在状态，这算么，他一个人自寻苦恼的独角戏吗？！
眼前人忽而大步跨近，抬手按上他的肩膀。游凭推得后退一步，后肩靠上身后石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做么？”他微微蹙眉。
夜尧俯下脸灼灼逼视他，深邃的黑眸似燃烧了一团火光：“我说，明明认识这么久了，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让你么都不肯告诉我？”
两人先前偶有肢体接触总是克制的，此时他按着游凭的肩却力道微重，甚至称得上“钳制”两个字。
阳火漂浮在半空，映出他高大的阴影，沉郁笼罩而下。
他一字一字道：“随便你的么——告诉我一点儿好。”
……好缠人。
不知为何，游凭没有第一时间挣脱。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索信任。
还是现世界的普通人时，他曾交过几个亲近的朋友，但穿越这么多年，与人交心的感觉已让他感十足陌生。
“你怕给人信任？”夜尧越发靠近，吐息落在他的脸庞，话语带出一丝男人之间的挑衅：“现在回答‘与你无关’的话，会让我觉得你在退缩哦？”
丹田，阴火似在应和一般剧烈跃动起。
燃得激烈了。游凭恍惚间想。
他眼睫颤了颤，唇瓣微启。夜尧眸光凝注在他颜色浅淡的唇上，心随之绷紧，然而下一秒，不远处忽然传碎石滚落的音。
游凭回过神，推他的肩膀：“起。”若有若无的腥气从另一头的黑暗里弥漫过。
“……”该死，差一点儿！
夜尧气得捶了下他身后石壁，裁云发出一沉沉剑鸣，射入那不合时宜出现响动的黑暗里。
刺耳的尖锐响起，裁云将一道黑影逼在角落，剑刃砍上黑影伸出的利爪，在黑暗迸溅出几颗火星。
阳火靠近，照亮那东周身，它浑身绒毛，形如侏儒，脸生得半似猿猴半似人，火焰一吓，身形灵活爬上洞顶。
“屠人魈？”夜尧一愣，裁云剑一击不回他手里。
屠人魈是四阶妖兽，虽然凶悍嗜血，却并不难捕杀，这一只怎么连裁云都能招架住？
那只屠人魈十指如钩，攀爬时指甲在石壁上一戳一个洞，竟似将指甲熔炼成了无比锐利的灵器。
游凭道：“它变异了。”
他口的同时，另一侧乌沉沉的黑刀自黑暗飞射而出，在飞身逃窜的屠人魈发觉之前迅疾无影穿透它的胸腹。
游凭上前，刀自动飞回他的手里。
小黑只吸食人血，似嫌弃这腥臭的兽血一般，粘在刀身的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不需他甩，刀身很快便不着一滴血迹。
黑刀不仅外表朴素，气息也收敛极致，连杀气都不泄露半丝。
夜尧暗想，他能一击必杀便源于这一点。
游凭操控阴火烧上屠人魈的尸体，尸体迅速融，一颗黑色晶石落在地上。
火烧后残留下的还有十根又长又利的指甲。
“屠人魈吞了我落在这里的浑虚魔晶，才变异成这般模样。”游凭将那枚晶石拾起，足尖点点眼前地面，又说：“这东你不吗？”
变异后的屠人魈指甲坚硬无比，甚至能抗过阴火灼烧，是极珍贵的材料。
沉着面色的夜尧定定看他两秒，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上前捡起他留给自己的宝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你承认晶石是你留在这里的了？”
“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游凭慢吞吞口：“不是么特别的历。”
夜尧唇角翘了翘，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这次怅暗地窟，的确是为了找回自己的遗留。”游凭简讲述着这一段历，“大概一百多年以前……？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总之那时我进碧南秘境历练，在伥暗地窟屠人魈围攻，随身携带的乾坤袋它们撕扯掉了。屠人魈多，我便将地窟炸塌逃了出去。”
“至于那个鸣一门的人……他跟我同逃了一段路，但速度不如我快，屠人魈从背后掏了心。”
他三言两语描述得简练至极，毕竟这段历只是他活了两百多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不是夜尧追问他根本懒得回忆。
夜尧注意他甚至连具体时间和那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可见这件对他说的确乏善可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弯起眼睛：“难得啊，第一次听你提起自己以前的。”
游凭：“……”不是你非问的吗。
或许人的本质是不知满足，得一个答案之后，夜尧又迫切地想询问下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所以你——”
砰！
夜尧微一后仰，一块巨石擦过他的面颊，重重撞在他身后的石壁上。
砰砰砰！
巨大的石块接连砸！
游凭：“哦，屠人魈喜欢群居。”
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打断，夜尧这次的恼了。
地窟，黑影一个个冒出头，有的搬起石块投掷，有的龇牙咧嘴直接袭击过。
统一的是它们眼对血肉贪婪饥渴的目光。
赤红火焰分成数道，如流星般投入兽群，夜尧的身影也出现在战场央，快得甚至在火焰背景下拖出残影。
游凭提醒：“它们吃了我的晶石，帮我收集一下。”
“帮忙可以。”夜尧一剑刺穿一只屠人魈，朗道：“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游凭很好说话似的回他：“你尽管问。”
夜尧还不及高兴，听他下一句是：“……答不答是我的了。”
知道没这么容易。夜尧轻轻啧了一，裁云剑挥得更急。
剑光如虹，他白色的身影映着赤红火光，动作凌厉而轻盈，宛如正在展一场杀戮的祭祀之舞。
游凭边除掉袭向自己的屠人魈，边观察了一会儿夜尧，发现他原本外放的气势正在收拢。
他的杀气不再外泄，气息变得古拙圆融，裁云剑的落点却愈发精准省力。
——这是在模仿他刚刚暗杀屠人魈的技巧？
不愧是主角，悟性好高。
……
同类的死亡激起凶性，一只又一只屠人魈前赴后继，血腥气涂满地窟。
所幸怅暗地窟封闭多年，缺少食让它们自相残杀，存活下的不算很多。只不过活下的这大多数都吞过游凭丢的浑虚魔晶，比普通屠人魈更为难缠一。
许久之后，夜尧终于收剑。
他似不知疲倦一般，又始一枚一枚捡起阳火烧后残留的浑虚魔晶和屠人魈的指甲。那死在他剑下的，膛破肚取出晶石，再将兽尸装进随身的乾坤袋里。
做这时他一言不发，英隽的眉骨投下一片阴影。
游凭靠坐一块巨石上看着他做，在附近扫荡过一圈，夜尧走他身边，说：“让让。”
游凭长腿曲起，夜尧拖出他踩着的那只屠人魈，熟练地膛破肚。
身披血气让他的气质有冷峻，看起却莫名……节俭又贤惠是怎么回。
游凭忽然怀疑自己眼神出了么毛病。
片刻后，夜尧捧出一大把黑色晶石他眼前。
“喏，你的石头。”
游凭让他放在自己身侧的石台上，勾勾手指，藏在远处石缝里的欲魔连滚带爬跑过。
“大人，您对我实在是好了！”它发出无比夸张的感动音。
“闭嘴。”游凭捏起一块魔晶怼进他混沌的躯体里。
欲魔感受着力量的增长，发出一幸福的叹息，吸食浑虚魔晶比他吸食欲望效率更高。
等它消掉一颗，游凭又拿起一颗塞给它。
浑虚魔晶极其珍贵罕见，倘若有其他魔修在这里，恐怕会他这大方的手笔惊掉眼珠。
这魔晶都是游凭年从碧幽宫逃跑时，从仇仞那里顺手牵羊的，消耗起一点儿都不心疼。
夜尧在他身侧席地坐下，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他徐徐口：“其实我早在想，你天赋这么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修炼得这么慢呢。”
炼气期寿数是一百五十岁，筑基期则是三百岁，倘若寿数尽了还未突破下一境界会衰老致死。
然，修界存在一种极其珍贵的延寿丹，但他认识的禾雀显然不需这种东才对。
初见时筑基期、再见炼气期，又在他面前重新筑基……初见时他的境界应没有作假，这般先落后升的古怪情形，只有他是境界重修才说得通。
“没错，我是重修了。”游凭道：“你想问我么问题？”
是问他的名、问他的实身份……是随便编一个，还是干脆拒绝回答？
他一边慢条斯理将魔晶喂给欲魔，一边考虑。
游凭想了数个可能，然而没想的是，对方没有问任何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夜尧问的是：“你为么会重修？”
“这个问题有么重的？”他反问：“知道原因有么意义吗？”
“然有意义。”
欲魔又吃下一颗，一心一意吞噬力量。将晶石怼进史莱姆的手感诡异又减压，游凭漫不心道：“么意义？”
“境界重修这种……我在你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人成功，古籍上的记载也只有寥寥数笔。”
“所以你很好奇？”
“不。”夜尧音低沉道：“走有悖寻常之逆途，必然是不得已而为之，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欲魔消掉一颗魔晶，游凭又拿起一颗喂进去。
下一刻，他听夜尧轻说：“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受过很多苦？”
“大人等……呃！”原本舒适的速度突然一快，上一颗还没消，下一颗又突兀怼进，欲魔噎得差点儿翻起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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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专门为那东而……是知道这里散落着这种晶石,还是它本属于你？”夜尧沉吟着一步步猜测：“初这里是你炸塌的吧？”
联想能力很强,猜得也很准。
游凭的确没掩饰过自己对这里的熟悉,但是怎么联想东属于他的？
仿佛看出他的默认与未出口的疑惑，夜尧摊手，展示他掌心里的东：“我在附近找的。”
他捡了一块同样的黑色晶石，以及一块红色碎布，碎布边缘有撕扯过的痕迹,源于一只普通规格的乾坤袋。
——上面还残留着属于游凭的灵力印记。
“至于地窟是你炸的这件……”夜尧笑了笑，“果然，放在你身上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看起像是那种走哪儿都能掀起狂澜的人。
游凭有佩服他的推测能力和精准的直觉了。
两人静静对视着，夜尧唇边的笑缓缓收敛，有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
安静的地窟里,灰尘飘飘洋洋，弥漫出令人窒息一般的凝滞空气。
察觉气氛有微妙,欲魔打了个嗝,捂住嘴左看右看不敢出。
夜尧捏着手里的黑色晶石，向它招招手：“过。”
欲魔同样有怕他。初在飞舟上时,它夜尧固定在了高明身体里,差点儿带回清元宗彻底消灭。
比起留它有用的游凭，夜尧才是的会杀它的那个。
它战战兢兢看游凭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只好磨磨蹭蹭飞夜尧跟前。
夜尧同样将黑色晶石喂给它。
第二块晶石下肚,欲魔的力量又有增长，魔气活跃地在周身缭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浑虚魔晶,对吧？”夜尧低低地道。
据记载，这种晶石生于至阴至暗之地，汇聚晦暗混沌的魔气天然凝结而成，魔将其吞噬能够快速增长魔力。
也对，第一次见面对方为欲魔而，如今想方设法喂养它也不奇怪。
你养欲魔究竟想做么？
怅暗地窟发生过么？
——你底是谁？
数不清的问题纠结在一处，同一时间裹挟着夜尧的思绪。他面上心平气和，心里却并非风平浪静。
不是生气，说起，他甚至没有资格生气，毕竟对方一始连名字都是假的，骗他骗得坦坦荡荡，不是吗？
只是那种隐隐躁动的情绪无论如何无法得缓解，闷闷压在心口，迫使夜尧问出唯一一个问题：“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游凭微微侧头看他，眼里涌出一点儿困惑。
像在说：“么信任？信任么？”
夜尧几乎气笑了，心火唰的一下烧得更旺。
他快郁闷死了，招惹他的人还不在状态，这算么，他一个人自寻苦恼的独角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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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尧俯下脸灼灼逼视他，深邃的黑眸似燃烧了一团火光：“我说，明明认识这么久了，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让你么都不肯告诉我？”
两人先前偶有肢体接触总是克制的，此时他按着游凭的肩却力道微重，甚至称得上“钳制”两个字。
阳火漂浮在半空，映出他高大的阴影，沉郁笼罩而下。
他一字一字道：“随便你的么——告诉我一点儿好。”
……好缠人。
不知为何，游凭没有第一时间挣脱。
这是第一次有人向他索信任。
还是现世界的普通人时，他曾交过几个亲近的朋友，但穿越这么多年，与人交心的感觉已让他感十足陌生。
“你怕给人信任？”夜尧越发靠近，吐息落在他的脸庞，话语带出一丝男人之间的挑衅：“现在回答‘与你无关’的话，会让我觉得你在退缩哦？”
丹田，阴火似在应和一般剧烈跃动起。
燃得激烈了。游凭恍惚间想。
他眼睫颤了颤，唇瓣微启。夜尧眸光凝注在他颜色浅淡的唇上，心随之绷紧，然而下一秒，不远处忽然传碎石滚落的音。
游凭回过神，推他的肩膀：“起。”若有若无的腥气从另一头的黑暗里弥漫过。
“……”该死，差一点儿！
夜尧气得捶了下他身后石壁，裁云发出一沉沉剑鸣，射入那不合时宜出现响动的黑暗里。
刺耳的尖锐响起，裁云将一道黑影逼在角落，剑刃砍上黑影伸出的利爪，在黑暗迸溅出几颗火星。
阳火靠近，照亮那东周身，它浑身绒毛，形如侏儒，脸生得半似猿猴半似人，火焰一吓，身形灵活爬上洞顶。
“屠人魈？”夜尧一愣，裁云剑一击不回他手里。
屠人魈是四阶妖兽，虽然凶悍嗜血，却并不难捕杀，这一只怎么连裁云都能招架住？
那只屠人魈十指如钩，攀爬时指甲在石壁上一戳一个洞，竟似将指甲熔炼成了无比锐利的灵器。
游凭道：“它变异了。”
他口的同时，另一侧乌沉沉的黑刀自黑暗飞射而出，在飞身逃窜的屠人魈发觉之前迅疾无影穿透它的胸腹。
游凭上前，刀自动飞回他的手里。
小黑只吸食人血，似嫌弃这腥臭的兽血一般，粘在刀身的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不需他甩，刀身很快便不着一滴血迹。
黑刀不仅外表朴素，气息也收敛极致，连杀气都不泄露半丝。
夜尧暗想，他能一击必杀便源于这一点。
游凭操控阴火烧上屠人魈的尸体，尸体迅速融，一颗黑色晶石落在地上。
火烧后残留下的还有十根又长又利的指甲。
“屠人魈吞了我落在这里的浑虚魔晶，才变异成这般模样。”游凭将那枚晶石拾起，足尖点点眼前地面，又说：“这东你不吗？”
变异后的屠人魈指甲坚硬无比，甚至能抗过阴火灼烧，是极珍贵的材料。
沉着面色的夜尧定定看他两秒，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上前捡起他留给自己的宝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你承认晶石是你留在这里的了？”
“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话……”游凭慢吞吞口：“不是么特别的历。”
夜尧唇角翘了翘，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这次怅暗地窟，的确是为了找回自己的遗留。”游凭简讲述着这一段历，“大概一百多年以前……？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总之那时我进碧南秘境历练，在伥暗地窟屠人魈围攻，随身携带的乾坤袋它们撕扯掉了。屠人魈多，我便将地窟炸塌逃了出去。”
“至于那个鸣一门的人……他跟我同逃了一段路，但速度不如我快，屠人魈从背后掏了心。”
他三言两语描述得简练至极，毕竟这段历只是他活了两百多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不是夜尧追问他根本懒得回忆。
夜尧注意他甚至连具体时间和那人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可见这件对他说的确乏善可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弯起眼睛：“难得啊，第一次听你提起自己以前的。”
游凭：“……”不是你非问的吗。
或许人的本质是不知满足，得一个答案之后，夜尧又迫切地想询问下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所以你——”
砰！
夜尧微一后仰，一块巨石擦过他的面颊，重重撞在他身后的石壁上。
砰砰砰！
巨大的石块接连砸！
游凭：“哦，屠人魈喜欢群居。”
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打断，夜尧这次的恼了。
地窟，黑影一个个冒出头，有的搬起石块投掷，有的龇牙咧嘴直接袭击过。
统一的是它们眼对血肉贪婪饥渴的目光。
赤红火焰分成数道，如流星般投入兽群，夜尧的身影也出现在战场央，快得甚至在火焰背景下拖出残影。
游凭提醒：“它们吃了我的晶石，帮我收集一下。”
“帮忙可以。”夜尧一剑刺穿一只屠人魈，朗道：“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游凭很好说话似的回他：“你尽管问。”
夜尧还不及高兴，听他下一句是：“……答不答是我的了。”
知道没这么容易。夜尧轻轻啧了一，裁云剑挥得更急。
剑光如虹，他白色的身影映着赤红火光，动作凌厉而轻盈，宛如正在展一场杀戮的祭祀之舞。
游凭边除掉袭向自己的屠人魈，边观察了一会儿夜尧，发现他原本外放的气势正在收拢。
他的杀气不再外泄，气息变得古拙圆融，裁云剑的落点却愈发精准省力。
——这是在模仿他刚刚暗杀屠人魈的技巧？
不愧是主角，悟性好高。
……
同类的死亡激起凶性，一只又一只屠人魈前赴后继，血腥气涂满地窟。
所幸怅暗地窟封闭多年，缺少食让它们自相残杀，存活下的不算很多。只不过活下的这大多数都吞过游凭丢的浑虚魔晶，比普通屠人魈更为难缠一。
许久之后，夜尧终于收剑。
他似不知疲倦一般，又始一枚一枚捡起阳火烧后残留的浑虚魔晶和屠人魈的指甲。那死在他剑下的，膛破肚取出晶石，再将兽尸装进随身的乾坤袋里。
做这时他一言不发，英隽的眉骨投下一片阴影。
游凭靠坐一块巨石上看着他做，在附近扫荡过一圈，夜尧走他身边，说：“让让。”
游凭长腿曲起，夜尧拖出他踩着的那只屠人魈，熟练地膛破肚。
身披血气让他的气质有冷峻，看起却莫名……节俭又贤惠是怎么回。
游凭忽然怀疑自己眼神出了么毛病。
片刻后，夜尧捧出一大把黑色晶石他眼前。
“喏，你的石头。”
游凭让他放在自己身侧的石台上，勾勾手指，藏在远处石缝里的欲魔连滚带爬跑过。
“大人，您对我实在是好了！”它发出无比夸张的感动音。
“闭嘴。”游凭捏起一块魔晶怼进他混沌的躯体里。
欲魔感受着力量的增长，发出一幸福的叹息，吸食浑虚魔晶比他吸食欲望效率更高。
等它消掉一颗，游凭又拿起一颗塞给它。
浑虚魔晶极其珍贵罕见，倘若有其他魔修在这里，恐怕会他这大方的手笔惊掉眼珠。
这魔晶都是游凭年从碧幽宫逃跑时，从仇仞那里顺手牵羊的，消耗起一点儿都不心疼。
夜尧在他身侧席地坐下，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他徐徐口：“其实我早在想，你天赋这么高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修炼得这么慢呢。”
炼气期寿数是一百五十岁，筑基期则是三百岁，倘若寿数尽了还未突破下一境界会衰老致死。
然，修界存在一种极其珍贵的延寿丹，但他认识的禾雀显然不需这种东才对。
初见时筑基期、再见炼气期，又在他面前重新筑基……初见时他的境界应没有作假，这般先落后升的古怪情形，只有他是境界重修才说得通。
“没错，我是重修了。”游凭道：“你想问我么问题？”
是问他的名、问他的实身份……是随便编一个，还是干脆拒绝回答？
他一边慢条斯理将魔晶喂给欲魔，一边考虑。
游凭想了数个可能，然而没想的是，对方没有问任何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夜尧问的是：“你为么会重修？”
“这个问题有么重的？”他反问：“知道原因有么意义吗？”
“然有意义。”
欲魔又吃下一颗，一心一意吞噬力量。将晶石怼进史莱姆的手感诡异又减压，游凭漫不心道：“么意义？”
“境界重修这种……我在你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人成功，古籍上的记载也只有寥寥数笔。”
“所以你很好奇？”
“不。”夜尧音低沉道：“走有悖寻常之逆途，必然是不得已而为之，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欲魔消掉一颗魔晶，游凭又拿起一颗喂进去。
下一刻，他听夜尧轻说：“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受过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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