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心如死水_(穿书)怀了师祖的娃未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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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心如死水

  路祁魂飞魄散前,服用了林枫的阴阳丹,此丹药有两颗,汇聚了千万年的日月精华在其中。

  阳丹入腹,阴丹放置集魂灯的上慢慢挥发,阴阳相吸,服用了阳丹的破碎魂魄,会汇集在阴丹周围,再由集魂灯收集一起,拼凑成完整的魂魄。

  破碎的镜子重新拼凑后,镜面会有条条裂痕,魂魄亦是同理,集魂灯拼凑后的魂魄也有裂痕,裂痕形态不同,对新魂魄的影响不同。

  有了完整的魂魄,再用仙族重生香,熏上七七四九天,魂魄外会长出和原来一样的身体。

  通过这种方法重生的人,魂魄裂痕有的会慢慢修复,变回原来的性子,有的裂痕加重性情大变,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重生后的路祁会怎样,无人知晓。

  钟念不知这些,满心盼望师祖归来一家团结。

  “娘”,小铃铛满脸泪痕进门,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惹人心疼,青玄派弟子都知她是师祖女儿,无人敢惹,除了熊孩子景梁。

  路祁消散后,景梁下山跟钟念一块住。

  起先钟念不同意,景梁却一改往常,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住她,绞尽脑汁撵不出去,实在没法子才把他留下。

  他很少修炼,大部分时间在调皮捣蛋,四处整蛊别人,魔性的童音笑声时常出现。

  师父不在,严石对师弟更加宠爱,不惹大祸很少管束他,掌门纵容,下面弟子自然不敢说什么,被他整过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调皮归调皮,他其实很少闯祸,不过寻点乐子罢了。

  去年开始,不许钟念叫他师叔。

  跟个五岁孩子叫师叔,充满怪异感,不叫正和了钟念心意。

  擦掉女儿眼角泪珠,轻轻掸掉她衣服上泥沙,“景梁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女儿又哭了,豆大眼泪连续涌出,“他......抢我果子”。

  钟念:“......”。

  拿起新缝制的玩具给女儿,分散小铃铛注意力,门外传来熟悉的魔性童音笑声。

  钟念头大。

  景梁拎一筐野果进来,“还你果子”,四下张望,“小铃铛人呢?”,床榻横空飞出一个球,砸在他肩膀。

  景梁:“......”。

  顺着球抛来的方向看过去,钟念身后一双大眼睛眨着,笑道:“一个野果就哭鼻子,没劲”,伸手把一筐野果递过去,“还你一筐”。

  望着满筐红红绿绿的野果,小铃铛馋涎欲垂,探出半个身想下床,钟念抬手把女儿揽在怀里,“景梁,我女儿才三岁,作为长辈,你该有长辈的样子,怎么能欺负她?”,护崽子念上线,一副恨不得暴揍景梁的模样。

  景梁不以为然,大摇大摆坐下,随手抓起筐中野果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着,“我才比她大两岁,作为成年人,请你不要对小孩子这么凶,容易给孩子带去心理阴影”。

  钟念:“.......”,脸比树皮还厚,可要点脸吧。

  “她握着果子不吃,我拿来看看,哇的一声就哭了,这.......说我欺负她,可有点冤枉”。

  小铃铛身在曹营心在汉,满眼满心都是那筐色泽艳丽的果子,终没抵住诱惑,从母亲怀抱挣脱奔向野果。

  “等会吃,这种果子需要剥皮”,景梁剥开野果皮,果肉递给她,“吃吧”。

  钟念:“.......”。

  女儿为野果离她而去的一刻,产生一种女大不中留的错觉,“你们出去玩吧,再欺负我女儿,我——”。

  景梁耸肩,摊手,“你能把我怎么样?”。

  钟念:“.......”。

  三年来景梁每天都这幅样子,没有路祁,他像脱缰野马,混世大魔王,生活在同一院落,钟念和他几乎没交集,一次酒后,借着酒劲,推心置腹和他闲聊了几句,“青玄山这么大,师叔为何非跟我一起住?”。

  清醒的景梁收敛那些顽劣,目光流露出少许沉稳,“师父魂散前,叮嘱过我要保护你”。

  这是钟念没想到的答案,对师祖的思念情决堤而出,三年已到,近来和林枫的书信中,对师祖何日回来的事,只字未提。

  明知近在咫尺,却迟迟等不到,最折磨人。

  路祁睁眼四周漆黑,香味缭绕,摸索墙壁出去,外面有微光,借着暗沉的光,看清自己身在洞中,沿着仅有的一条路往外走,越往外光越强,到了明亮地方,看清身旁洞壁上雕刻的文字,千年前有人曾被困在这里,洞外布满杀他的天兵天将,文中抒发家破的心痛,和对仇人的怨恨,指肚抚摸洞壁密密麻麻的文字,慢慢往外走,感受留字之人当时的悲愤,情绪随之忽高忽低,洞口强光把他从起伏的情绪中拉出来,朝着光中走去,站在洞口,强光刺眼,手掌遮光,半眯眼,眼前苍茫的群山峻岭。

  这是哪?

  残缺的记忆片段拼凑出一段信息,他叫路祁,要去青玄山,除此外一概不记得。

  出了洞往山下走,又发现新的信息,他会法术,越过群山峻岭根本不用走,眨眼间飞到远处村庄,找村民询问青玄山在哪?

  放牛回家的老人,闻言停住脚步,“小伙子去青玄派,拜师做修士?严石掌门原有十大弟子,七男,三女,后来不知因何事,其中一个女弟子被逐出师门,现在十大弟子空着一个位置,如果你能直接拜严石为师,那就一步登天喽”。

  路祁问过的几位路人,答案大同小异,只言片语中,确定了去青玄山路线,和拜严石为师两件事。

  午后太阳毒辣,弟子们纷纷去午睡。

  “轮到这样热的天气当值,真倒霉”,看守山门的弟子额头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耷拉眼皮,心中颇多不满,暗自腹诽,忽然刮来一阵微风,风中透着丝丝凉气,顿时吹散燥热心旷神怡,远方一道白影,由远及近,须臾间站在他面前。

  来的人头戴玉冠,一身淡青色长衣,剑眉星目,器宇不凡,小弟子怔住,好看自不用说,周身散发的气质,浑然天成,像块未被雕琢的玉,那双眼眸像山间泉水,清澈微凉。

  “请问这位道友来青玄山有何事?”

  “找严石掌门”。

  “麻烦出示请柬?”。

  路祁懵懂地看小弟子,淡淡道:“没有请柬”。

  小弟子再次打量面前的人,眉头紧锁,此人气度不凡,不敢轻易阻拦,但来面见掌门的人都会有请柬,或由七位男弟子亲自接见,没请柬又没人来接应,只身一人来前来拜见掌门,还是第一次见,放行担心此人心怀不轨,不放又担心得罪大佬,小弟子左右为难。

  另一位看守山门弟子走来,见同伴面前的人是路祁,立即行礼,“师祖”,有次夜间当值,师祖命他送齐潇潇回住所,为此他兴奋许久,对师祖的长相记忆深刻。

  未等到师祖回话,这位弟子依然保持行礼姿势,偷瞄了一眼路祁。

  师祖眼里满是问号,看来已经不记得他,略微失落,擅自挺直身体,对身旁同伴说:“发什么愣,赶快放师祖进去”。

  小弟子连忙退后,暗自松一口气,居然是师祖,幸好没口出狂言。

  在两位弟子恭敬的眼神中,路祁带着疑惑踏进青玄山,通山小路,静谧幽深,走在其中莫名心安,行至半山腰远处滚来一只小球,四角绑着小铃铛,伴随清脆响声滚到他脚边,弯腰拾起,放于掌心细细打量,小球布料精美,针工粗糙,看得出缝制球的人用心认真,但针法不敢恭维。

  手握小球继续往上走,忽然手被人拉住,“叔叔能把球还我吗?”,软糯的童音像百灵鸟鸣声。

  路祁脚步一顿,微微低头垂眼,腿边站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女童,圆圆大眼睛眨着,白嫩小手肉乎乎的,紧抓着他手背,目光盯着小球。

  “你的?”。

  小女孩点头,“我娘给我做的”,声音甜甜的像蜜糖。

  路祁掌心向上,“还你”。

  小女孩抓回球,开心道谢,蹦蹦跳跳往山顶走,奈何腿短,蹦跳两步,路祁一步便追上,“你去山顶?”。

  “嗯,去石岩殿玩”。

  距离山顶还有一半路程,路祁担心小女孩累坏,“到山顶还远,要不我抱你上去?”

  小女孩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我会法术,可以嗖的一下到山顶”。

  路祁被她自带的音效逗笑。

  小女孩以为他不信,运用法力,飞了两节台阶停下,“我真的会法术”。

  路祁点头,眼神真诚。

  小铃铛被全盘信任的眼神打动,“好吧,我目前只能飞两个台阶,嗖的一下到山顶是骗你的,不过景梁可以,他带我飞过,我娘说等我长大了也可以”。

  路祁浅笑,弯腰抱起腿边小孩,“所以现在还是我来抱你上去”。

  “小铃铛你在哪?”男童大喊,童声回荡山间。

  路祁怀中小孩,比划“嘘”的手势,低声在他耳边说:“别让他找到我”。

  “好”,路祁抱着她继续赶路,没走几步,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黑影迅速从树上落下,男童叉腰挡在前面,拦住去路,目光只够落他腰间,“你是谁?”,抬头瞬间愣住,满眼惊奇“师.......父”。

  路祁:黑人问号脸。

  景梁脸上惊奇转瞬消失,笑颜逐开,“小铃铛喊爹爹”。

  路祁和怀中小女孩,四目相对,诡异的安静。

  小铃铛听见爹爹一词格外兴奋,一脸乖巧,“爹爹”。

  路祁:“......”。

  凭空多出一个女儿,连忙解释,“不可以随便乱叫爹”,低头看腿边景梁,“我不是她爹,你可能搞错人了”。

  景梁:“......”。

  “徒儿跟随师父多年,绝不会搞错”。

  守门弟子喊师祖,面前一个喊爹,一个喊师父,路祁彻底懵辽,来青玄山拜个师,莫名多出这么多身份。

  孩子的话份量轻了些,他没理会继续前行。

  景梁:???

  “师父去石岩殿用飞行术即可,不必步行”。

  无声。

  “师父不认得景梁了吗?”

  “师父哪天醒来的?”

  “师父记得钟念吗?”

  “......”

  路祁感觉耳边有只蚊子,“嗡嗡嗡”叫个没完,吵得人头疼,停住脚步,俯看景梁,“你我素不相识,小朋友你真认错人了”。

  景梁:“......”。

  他没再开口讲话,一路审视路祁,虽然气质和师父有些不同,但这张脸看了几百年,绝对错不了,难道重生后的师父没了以前的记忆?带着疑问随路祁来到石岩殿。

  严石见路祁抱着小铃铛进殿,喜出望外,前去迎接,“师——”。

  话未说完被景梁拉倒一旁,“师父好像不记得我们”。

  严石难以置信的反应跟景梁一样,双眉微蹙,“怎么回事?”

  景梁摇头,“派人去找林枫来看看”。

  严石立刻安排人去药临府找林枫。

  二人谈话间时不时瞥过来的目光,使路祁不自在,整个青玄派好像都怪怪的,以前认识他们?暗自猜测一会,怀中小女孩发出轻轻睡声,不知何时在他肩上睡了,不知她住哪里,只能继续抱着。

  严石和景梁走来,重新站他面前,“小姑娘睡了,床在哪?”

  “我带你过去”,严石边说边打量他,“敢问你来青玄山做什么?”

  一路被景梁吵得头疼,一时忘记正事,这才猛然想起,“您是严石掌门?”。

  “嗯”。

  “在下名为路祁,特来拜您为师”。

  严石嘴边挂着尴尬不礼貌的微笑,心道:“这徒弟我可收不起,折寿”。

  “我早已不收徒弟......你与我师父容貌颇为相似,看在这缘分上,你若想修炼,可留在青玄山,我会找位弟子带你”。

  闻言路祁心中迷雾散去一些,醒来时只记得名字和青玄山,除了这他不知该去哪,“谢谢严掌门”。听到路祁这样的称呼。

  景梁流汗。

  严石黑线。

  一路沉默到钟念房中,屋内空空无人,路祁把小铃铛轻放床榻盖好被子,规规矩矩站一旁等严石安排。

  多年来他一直听命于师父,突然位置转换,严石十分不适,“稍等片刻”。

  三人继续沉默,钟念推门而进的刹那,严石松口气,立即把烫手山芋抛出去,“念儿,以后路祁在本派修炼,暂且住你这,闲暇时你多多帮忙”。

  钟念看见路祁的一刻,大脑停止运转,严石的话如耳旁风刮过,一字没听进去,待大脑慢慢回归运转,想尖叫,抱他,亲他,睡他

  三年,师祖终于回来了,不觉地红了眼眶。

  严石和景梁知趣的退出房间,给她们一家三口团聚的空间。

  关门声响传来耳边,钟念展臂抱住路祁,头埋在胸前,师祖身上没有了黑袍丝丝冰凉的触觉,倒有一种柔软的舒适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抱住的人身体紧绷,没有一点反应,想中的久别重逢的场景没出现。

  钟念察觉到异常,缓缓松手,仰头正对路祁满带狐疑的目光盯着她,像现代人看见UFO,极为陌生,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彼此间空出一人距离,“师祖?”。

  姑娘二话不上,上来就抱的阵势,一时惊住路祁,没经历过这种场景,不知如何处理,他脊背挺得笔直,到青玄山不到两个时辰,已被几波人认错,到现在他有点习惯了,“我不认识姑娘,恐怕又认错人了”。

  钟念:“......”,孩子都生了,你跟我说不认识?

  “你是我夫君,怎么可能认错?师祖你怎么了?”

  路祁无奈,来青玄山拜个师,师父没拜成,凭空冒出妻子、孩子、徒弟。

  钟念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面前的人,仔细端详,很快发现不同,此人容貌和师祖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

  师祖眼中有岁月流淌过的痕迹,清冷沉稳,一看便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自带疏离感,配上一身黑袍十分禁欲。

  面前的人,眸光清澈懵懂,像未经世事的少年,一身淡青色衣衫,素雅温润,周身散发阳光少年,小狼狗的味道。

  眼下能解惑的人唯有林枫,钟念推门而出,院门口正巧碰林枫和严石走来,“师祖说他不认识我,林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路上林枫听严石的描述,大概猜测出原因,现在来到院中,先看看本人在确定,“我先进去看看”。

  路祁一头雾水,解不开答案,坐床边看小铃铛睡觉,经过前面人的各种反应,已经逐渐适应,林枫进门,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枫没说话,上下打量他一番,又关门出去,走到钟念等人面前把魂魄拼凑后,留后遗症的事讲诉一遍。

  听者,豁然开朗。

  钟念:烂大街的失忆梗,居然被我摊上了,欲哭无泪。

  她愁眉不展,“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记忆?”

  林枫无奈摇头,“以前的事他可能一辈子记不起来,也可能往后会慢慢想起,这些无法确定,要看他魂魄自身的修复能力”。

  此话像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冲走喜悦,给钟念来了个透心凉,满怀希望等了三年,却回来一个不记得她的师祖,酸楚,失落,无奈.....搅拌一起,成一锅情绪乱炖。

  她眼里透出的失望,旁人一看便知。

  林枫:“他能回来已经是万幸,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再说恢复记忆还是有希望的”。

  钟念轻“嗯”了一声,林枫说的没错,阴阳丹召唤魂魄是有风险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五十,师祖能重生已是幸运,至于失忆和性情有变,还需慢慢消化。

  严石:“我们可以在师父面前多提过往,帮助他找回记忆”。

  林枫再摇头:“刻意的行为会适得其反,我们能做的只有忘记以前的路祁,重新接纳他,至于回忆的事顺其自然吧”。

  谈话间路祁抱着小铃铛出来,一脸茫然,“她娘在哪?”

  “在这”,钟念接过孩子,耳边安抚几句,小铃铛沮丧的脸,很快露出灿烂笑容。

  想不到钟念小小年纪已经当娘,路祁有些意外。

  严石过来叮嘱道:“你在这里好生住下,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钟念”,摸了摸景梁的头,“或者问景梁也可以”。

  路祁客客气气道谢。

  钟念放下女儿,“去跟景梁玩,娘现在有事,一会再陪你”。

  小铃铛点头,拉着景梁跑出院中。

  钟念把景梁隔壁屋子收拾干净,铺好被褥,“你暂时先住在这,如果缺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

  路祁恭敬道:“谢谢”。

  钟念:“......”。

  话题终止,彼此再无话可说,空气里都是尴尬。

  钟念看着眼前的人,脑中全是跟师祖有关的记忆片段,平时高冷的不行,说起情话温暖又勾人,外冷内热的这股劲像钩子,紧紧勾住她的心。

  现在他容颜依旧,双眸清澈见底,没有一点光阴流淌过的痕迹,周身散发着暖意的少年感,钟念怎么看怎么觉得现在的路祁像一张白纸,纯白干净没一点污染,完全可以出道做偶像,分分钟俘获一批小迷妹,和各种姐姐、妈妈、大娘粉。

  越冷淡难撩,眼里有故事的人,越能激起钟念兴趣,而那种阳光暖男什么的当下流行款,她一点兴趣没有,正如对现在的路祁内心毫无波澜。

  盼星星盼月亮,结果盼回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类型,这特么该咋收场?

  “赶一天路累了吧,早些休息”,留下一句官方客套话,迅速撤离,她需要静静,让自己消化一下,突如其来的“惊喜”。

  钟念身姿曼妙,明眸皓齿,是个漂亮女人,路祁没别的心思,单纯合眼缘看着舒服,总结为一句话,第一印象不错,但她临走时看自己的复杂眼神什么意思?隐约察觉到一丝嫌弃,脑海努力回忆这半天的事,找不到哪里惹她不满。

  路祁想不明白,干脆不想,诸多疑问抛在脑后,坐床边上身后仰,跌入柔软的棉被中,新鲜的棉絮味溢出扑进鼻腔,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踏实感,其实踏进青玄山一瞬,这种感觉就有了,躺入棉被中踏实感骤然被放大N倍,好像有了回家的感觉。

  片刻宁静后,衣角被扯动,“吃吗?”,小女孩的童音。

  路祁起身坐直,小女孩站他腿边,手心捧着一颗红彤彤的野果,果子比她小手还大一圈。

  “给你吃”,小手又向前递出。

  盛情难却,拒绝的话路祁没说出口,大大方方接受小女孩的果子,啃了一口,“很甜”。

  小女孩笑靥如花,带着自豪,“最红的一个当然甜”,说话间爬到床边,跟他并排而坐。

  路祁偏头垂眼看她,双颊又白又嫩,让人好想捏一下,目光热情真诚,相比她母亲的嫌弃眼神就可爱许多了,“我叫路祁,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字小铃铛隐约觉得熟悉,好像听大人聊天时候提起过,但不经常提又记不清楚,“我叫小铃铛”。

  “小铃铛?”他低声重复,“大名呢?姓氏?名字?”。

  “大名是什么?姓小,名铃铛?”,自有记忆来,所有人都喊她小铃铛,没人为过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娘起名......好随意”。

  “我娘手腕戴着一个小铃铛,经常铃铃的响”。

  路祁嘴角向上扯了扯,愈发觉得有趣,“如果她戴的锤子、斧子、菜刀这类的,那你惨了”。

  “嗯?”,小铃铛发懵,想不通母亲没事为什么带斧子、菜刀在身上。

  路祁被小铃铛懵辽的神情逗笑,忽而想到她小小年纪可以随意出入石岩殿,“严石掌门是你父亲?”

  小铃铛脑袋摇成拨浪鼓,“大姨母说掌门是我未来的大姨夫”,说完立刻比划嘘的动作,“大姨母不让我对别人说,保密哦”。

  路祁:“......”。

  不是严石掌门,加重好奇,“那你父亲是哪个?”。

  小铃铛目不转睛看他,缓缓伸出食指,指向他。

  路祁张了张嘴,食指也指向自己,“我?”。

  小铃铛点头。

  醒来就在洞中,从哪来都不知,怎么会有女儿,高度怀疑自己是草木或石头吸收某种灵气后幻化成人,而且水中倒影出的自己年岁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是成过家的人,路祁无奈一笑,“他们全认错人了,我可能脸长得像你父亲”。

  在小铃铛三岁的人生里,对爹爹一词格外敏感,每次问母亲,得到的答案全是“爹爹有事情在忙,等小铃铛长大一点他就回来了”,失落中慢慢习惯没有爹的现实。

  今天景梁忽然让她叫爹,失落的小心脏一下复苏了,爹爹这词第一次形象立体有了影像,她才不管认不认错人,心里认定这人就是她爹。

  上下打量一番,这个爹爹还算满意,扯住他衣角,“爹爹陪我出去玩”。

  路祁黑线脸,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小女孩直接喊上爹了,“乱叫你娘会不高兴,你希望她不高兴吗?”

  小铃铛摇头。

  “那就不能随便喊人爹爹,叫叔叔,我陪你出去玩”。

  小铃铛乖乖听话,喊了一声“叔叔”。

  路祁顿时心花怒放,单手抱娃出去。

  小孩玩的东西对成年人来说幼稚些,但多些耐心参与其中,也是其乐无穷,还能找回童心,他用飞行术,让小球像鸟一样空中飞行,风吹动小球边角的小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像个移动风铃,一点点小把戏,把小女孩逗的笑不拢嘴,满院追着小球跑。

  小铃铛的笑声很快把景梁吸引来,混世魔王到场,小清新画风立刻跑偏,他运用法术与路祁作对。

  路祁让小球往北飞,他偏让小球往南飞,空中小球像脱离航线的飞机,一会猛地飞到高空,一会又突然跌入地面,小铃铛停住追逐,愣住原地,视线随小球四处看。

  离开路祁房间,钟念如释负重,身心轻松,回房关上门静坐,林枫的话回荡耳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回来的人是师祖没错,但某种角度来讲他又不是师祖,或者说不是她爱的师祖。

  如果路祁永远都记不起过去,一辈子现在的样子,该怎么办?

  没有小铃铛可以桥归桥,路归路,让过往随着师祖的魂散而消失。

  有小铃铛就不一样了,他们像两节藕,孩子是中间的丝,永远也别想断干净。

  客观来讲现在的师祖她不讨厌,做朋友完全没问题,只是没有恋人间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法做些亲密举动,仔细想想当下的情况不算最糟糕,假如路祁记得过去,又变成现在的神态性子,那才是人间悲剧,现在他不记得过去,暂且可以先把他当成朋友,至于其他的事交给时间,这样一想,心里舒畅许多。

  屋外欢笑吵闹声,打断了她的沉思,院中路祁跟俩个孩子玩闹,蒋意不知何时进院的,坐一旁暗中打量他,钟念凑过去,“看什么呢?”

  蒋意余光瞥了她一眼,感叹道:“师祖终于换衣服了”。

  钟念:“.......”。

  “素色衣服比祥云黑袍适合他”。

  钟念沿着她目光看过去,路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清黑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童趣,以前的师祖情绪鲜少外露,终日板着一张冰山脸,眸光自带冷气,真的很难想象跟面前的路祁是同一人,叹气道:“跟你相反,我还是觉得祥云黑袍适合他”。

  蒋意轻轻撞了下她肩膀,略带调侃,“今晚你们可以重温过去,怎么哭丧着脸?嗯?”

  钟念读懂她眼里的另一层含义,当即阻断了她的浮想联翩,“他晚上跟景梁一起住,我们暂时......做朋友”。

  蒋意一怔,“左盼右等,终于等到师祖回来,怎么......做朋友?不喜欢了?”。

  钟念手托腮,望着充满童趣的师祖,“这样子.......怎么喜欢?心如死水,根本撩不起来”。

  蒋意疑惑,“我觉得师祖这样很好,之前像冰山一样看着就冷,我都不敢跟他讲话”,微微扬起下颚,指向路祁的方向,“现在多好,会笑还会陪孩子玩,师祖笑起来比冷脸好看多了”。

  钟念伸手捂住她眼睛,“他是有娃人士,收起你的花痴笑容”。

  蒋意推开她手掌,“单纯的欣赏一下师祖的颜就吃醋,还说不喜欢?”

  “没吃醋,不喜欢,但他是我娃的爹,必要时候我得站起来保卫一下”。

  蒋意:“.......”。

  谈话之际,路祁和两孩子走来,停在钟念面前,“你儿子真调皮”。

  景梁:“.......”。

  钟念:“........”。

  蒋意:“哈哈哈哈.......”。

  路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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