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_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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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李越抱着卫清平一路走回卧房,路上的侍女仆役无不面露惊讶之色,又赶紧低下头去,弄得李越也有些尴尬。清平低眉垂眼,忽然低声说:“殿下,清平可以自己走。”

  李越瞪他一眼,粗声道:“老实点,刚才在西园里的事还没罚你呢!”都已经抱了半路了,这时候才来提醒他。

  清平咬住薄唇,不吭声了。李越抱着他进了房门才把他放下来,吩咐:“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规矩你知道,不用我多说了吧?”

  清平低头不语,李越看他身上衣裳在刚才撕打中已经滚了泥尘,头发也有些零乱,脸颊上一块青肿,反而越发显得肌肤白皙,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清平猛地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脸上却漾起一丝诱惑的微笑,稍稍仰起头,露出修长的颈项:“清平犯了西园的规矩,殿下要怎么罚?”

  李越怔了怔,说不清的一股闷气从心里直冲上来,没好气地说:“你说该怎么罚?先把衣裳去换了,脸洗干净再说!”对着门外吩咐一声准备热水,李越一拂袖子出了卧房,今天的奏折还堆在书房里呢!

  书房里的奏折果然又堆了半天高,李越一本本浏览,眼前却总是晃动着清平那伪装得毫无瑕疵的笑容,说不出的烦躁,一甩手把奏折推到一边去,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简直应接不暇。既然已经成了摄政王,总不能一直不上朝,可是上了朝,连文武百官都不认识,怎么应付?还有刚才吕笛所说的话,这西园之内的男宠果然身份复杂,摄政王身边更是云谲波诡,什么眼线、刺客,无一不备,自己如果一直不明底细,别说冒充摄政王,只怕自保都难。

  心里一烦躁,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四面书架上一本本书排着,好象也没读过多少,最下面一排都蒙上了薄薄的灰尘,也没人清扫。李越其实是个爱干净的人,当年为这事没少被兄弟们笑话,说他干净得像个女人。看了书脊上的灰尘,忍不住想找块抹布来擦一擦。找了半天没有抹布,只好一本本拿出来吹干净。拿到中间最厚的一本,手下一沉,竟然没拿起来。李越立刻来了精神,把周围的书挪开,才发现那本书其实是一块薄板,只是外面包了几层纸,左右扳了扳,向左不动,向右转了半圈,手上轻微震动,紧贴着墙的书架连同半片墙壁一起移动,露出一扇窄门。

  门里是一间暗室,方圆也不过数十尺,半间屋子那么大,一边放了张窄榻,一边是几口箱子。李越随手掀了掀,真是珠光宝气,全是值钱的玩艺,心里自我安慰,至少混不下去了开溜的时候不缺盘缠。窄榻下面还有一口小箱子,李越还以为里面也是珠宝,打开却是一箱的书,随手拎出一本翻了翻,眼睛登时亮了—这里面居然是南祁大小王族官员的详细资料!对李越来说,这东西比旁边箱子里的珠宝加起来还珍贵。

  “王爷,王爷—”书房门外莫愁的声音传来,李越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果然城府深沉,这小小一口箱子里,南祁朝廷的官员,两属国东平西定的重要人物,包括敌国中元北骁的悍将王族,竟然或多或少都有资料在此!有了这一箱资料,纵然不说天下大势尽在我手,却也差不多了。

  “什么事?”关上暗室,李越将一切恢复原位,才打开房门。莫愁带着两个侍女进来,又开始摆酒菜。李越这才发现,天色已黑了,算算他在暗室里竟然看了三四个小时,还真有点饿了。

  “王爷好象有什么开心的事?”莫愁按惯例用银筷在菜里试探,抬眼看了李越一眼。

  “是吗?”李越的确心情轻松了很多,“何以见得?”

  莫愁抿嘴一笑:“王爷眼睛在笑呢。吕笛跟王爷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李越被她一句话提醒,停下筷子:“莫愁,以后不要再召简仪了。”

  莫愁微微张着嘴,呆了呆:“王爷,您,您真的看上卫清平了?”

  李越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手:“这是两回事。”不知道清平吃过了没有,“清平吃了吗?”

  莫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已经送过去了。可是王爷,简仪他—”

  “不要再说了。总之以后不要再把简仪送过来,这原因,你早晚会明白。”

  莫愁低下头:“是。那,王爷明日上朝吗?”

  李越想了想:“明日不去,后日吧。”读完那一箱资料,他就可以去上朝了。

  一顿饭吃得心情愉快,李越穿过花园往卧房走,夜风凉得痛快,风里夹着淡淡的花香,让他忍不住吹了几声口哨,直到推开卧房门—

  红纱宫灯透出暗暗的红光,照着床边清平修长的身体,一丝不挂。紧致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起了一层寒栗,却不影响那如玉般的质感。李越怔了怔:“你这是干什么?”

  清平回过头来一笑,烛光下风情万种:“殿下不是要罚清平吗?”

  李越呆了一呆,清平已经慢慢转了过来来。烛光照在他的身体上,双腿间金光一闪,李越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上顿时有些发热—清平居然又戴上了那个金环,细细的金链从他双腿间垂过去,消失在浑圆微翘的臀间。清平向前膝行了两步,跪到李越身前,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殿下想怎么罚清平呢?”

  李越僵直地站着,直到清平双手已经伸到他腰带上,才突然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清平怔了怔,仰起脸来,依然轻笑着:“殿下不喜欢吗?那,要不要换个方式?”

  “够了!”李越冲口而出,“你不觉得你太贱了吗!”

  清平一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唇角的笑容却更深了:“是,清平是下贱,殿下不喜欢,那就罚清平好了……”

  李越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气性,俯身抓住清平肩头,用力把他提了起来,一把甩到床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去了!”

  清平呆了一呆,有些手足无措:“殿下—”

  “闭嘴!”李越两眼冒火,“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殿下—”门外忽然传来田七的声音,“殿下,安定侯带着新编的史书,求见殿下。”

  李越一掌拍在桌子上:“不见!叫他把东西留下,走人!”添乱!

  门外田七大约没想到竟然撞在枪口上,答应一声赶紧离开。李越冷冷盯着床上的人,直到清平在他尖锐的目光下终于别过脸去,再也无法维持刚才那诱惑的笑容。冷哼一声,李越一步跨上床去,明显感觉出清平身体一僵,不由冷笑了一声:“怎么,刚才不是还在勾引我吗?”

  清平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咬紧了嘴唇,勉强挤出笑容:“殿下别生气,清平,清平是,清平是……”

  李越摇了摇头,食指在他咬得发白的嘴唇上点了点:“行了,不用说了。把这些东西去了吧,睡觉。”

  清平愣愣地看着他拉开被子,嘴唇微微动了动:“殿下,殿下今晚不要吗?”

  李越无奈地看他一眼:“本王今晚没兴趣行不行?赶紧把那些东西拿了,否则我让你戴一个月!”

  清平静默片刻,终于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的不想要,松了口气,背转身去,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卸身上那些“装饰”。李越看他用力把后庭里的金球拉出来,根本一点技巧也没有,忍不住皱眉:“轻一点,不知道会拉伤自己的么?”

  清平手一顿,回头看了李越一眼,低头打开前面的金环,轻声问:“殿下,清平可以穿上衣裳么?”

  李越掀开被子:“穿上衣裳,赶紧进来。”伸手摸摸清平的手,冰凉,再一探他额头却有些热,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掀开被子要下床。清平刚躺下,看他掀被子也跟着坐起来。李越一手把他按回去:“老实躺着!”

  清平微微打个冷战,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但看李越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将一张椅子端到床头,把桌上的茶壶茶杯挪到上面,终于忍不住问:“殿下做什么?”

  李越伸手再摸摸他的额头:“等你晚上发起热来就知道了。”翻身上床,“睡觉。”

  李越忽然醒了过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没有什么动静,是特种兵严格训练出来的感觉唤醒了他。四周寂静,李越忽然转过头去,正对上清平的眼睛—他还没睡,半坐了起来。

  “怎么还没睡?”李越平静地问,身体已经蓄势待发。他差点忘记了,莫愁说过,这个清平来历不明,似乎,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跟着这个摄政王,而且,摄政王死的那一夜,床上只有清平。

  清平稍稍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不自然:“吵醒殿下了?清平只是想倒点水。”

  倒水?李越皱皱眉,坐起来摸摸他的头,果然滚烫,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也是,本来伤大概也还没全好,再光着身子在屋里跪了不知多久,不发烧才怪。转身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清平犹豫一下,张开嘴,黑暗中看不清楚,柔软的嘴唇在李越手指上擦了一下,带来一丝说不清的暧昧之感。李越心里微微一颤,白日里清冷漠然的清平,在黑夜中却多了种诱惑,这样一个男人,犹如鲜艳的罂粟花,让人明知危险也忍不住要靠上前去。

  清平似乎感觉到了,身体慢慢贴近了些。他在发烧,身体的温度格外高,李越竟然觉得自己身上也被他烤热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手一动,水洒了出来。李越伸手去抹,手下一热,摸到的却是清平敞开的衣襟里滚烫的胸膛,登时缩手不叠。清平却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殿下不喜欢?”

  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像小虫子一般直往心里钻,李越顿时觉得身上更热了。黑暗中两人对视着,李越掌心的肌肤微有些湿意,仿佛将他的手掌吸住了一般,能够感觉到那胸膛里一下下的搏动,跳得人血脉贲张。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莫愁惊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吕笛出事了!”

  李越一个机灵,抬手在床柱上扭了一下,四颗夜明珠外的罩子打开,柔和的珠光立刻照亮了屋子,方才那暧昧的气息立刻褪去。清平拉紧衣襟,捡起床边的衣裳为李越着衣。莫愁跌跌撞撞进门,头发都有些散乱:“王爷,您快去看看,吕笛他—”

  “吕笛怎么了?”李越将衣带随便一系,回手拉下帐子遮住清平,“你呆着别动,我去看看。”

  西园里所有的屋子都亮了灯,唯有吕笛的屋子黑着。李越正要进去,莫愁却拉着他往另一间屋子走:“王爷,吕笛在长音房里。”

  屋子里弥漫着欢爱过后特有的气息,吕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却能看得出被子下的身体一丝不挂。床边坐着个人在为他诊脉。屋角跪了个少年,身上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内衣,冻得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简仪站在床前,一见李越进来急忙跪下:“殿下。”

  “起来吧。”李越一手把他提起来,也不管床边坐的是什么人,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床边那人已经站了起来,头都不敢抬:“回殿下,吕公子是,是马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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