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二合一
在信息时代,摄影技术帖与各种摆拍模板随处可见。
戴誉将夏洵和大丫招呼过来当模特，给照相师傅演示了几个在时下也不算出格的姿势，讲清楚其中键。见他若有思地点头,才将自己的相机递过去。
大丫一直攥小叔的衣摆，紧张兮兮地盯那照相师傅,生怕他把照相机顺走了。
戴誉莞尔,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继而转向夏『露』，眉尾略微扬高，语带笑意：“小夏同志,要跟我合影吗？”
视线突然相遇，夏『露』的肩膀瞬间绷平。只觉他笑起来极耀目,又隐隐不怀好意,像是企图用那张格外英俊的脸蛋勾引她。
若不是心中理智尚存,她险就点头答应了。
丁文婷得没错，戴誉真是个男狐狸精……
她撇开脸，犹豫了半晌，才从唇瓣间『逼』出干巴巴的两个字：
“不要。”
父母已经听了于他们的传闻，若是再带这样一张照片回家,那真是浑身是嘴也不清了。妈妈的孕期情绪不稳定，还是别再刺激她了。
戴誉被女孩子拒绝了也不觉尴尬，只『摸』鼻子哼哼道：“你可真是不懂把握机会！我马上就要变成全国闻名的画报明星啦，你这是错失了一个与明日之星合影留念的佳时机！等我出名以后,可就没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再想合影,是要收费的！”
夏『露』被他『插』科打诨一通胡扯，闹得肩膀稍松，失笑道：“那就等你出了名再吧，到时付费也行！”
像是对她这般不识货的反击,戴誉气哼哼地不再搭理她，抡起靠在他腿边的夏洵，托肥屁股就跑远了。
夏洵坐在戴誉臂弯里，与他搂脖抱膀的，再次笑出嘎嘎的鸭子叫。
“她不拍我拍！”夏洵将胖脸贴上戴誉的蹭了蹭，安慰道：“我姐肯定也想与你合影。不过，我爸妈就像那玉帝和王母娘娘，你跟我姐就是孙悟空和织女，她肯定是怕被我爸妈现了才不答应的。”
戴誉被他这比喻逗得差点笑岔了气，“不是牛郎织女嘛，跟孙悟空有啥系？”
“我不喜欢牛郎，我喜欢孙悟空！”
戴誉在他头顶『乱』『揉』一把，一语双地叹道：“『乱』点鸳鸯谱，的就是你呀！”
怕他失落，夏洵的那股热情劲头又上来了，拍胸脯保证道：“我今天回家就帮你好话，你长得好看，又会拍照。以后别当流子了，我妈妈好像不喜欢流子。”
戴誉当即拒绝：“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快别添『乱』了。我跟你姐清清白白的，被你一闹反倒不清白了。”
既然夏『露』还有顾虑，他也不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我也高贵哩！
将大丫唤过来，三人以“北京站”和小火车背景拍了一张合影。
再次坐上小火车回到始站时，已经下午一点了。
虽然之在车上吃过油饼，但是小孩子的胃浅，吃得少饿得也快。戴誉就不用了，不到十岁的小伙子一天恨不得吃下一头牛，这会儿早就饿了。
戴誉看向公园里唯一的国营冷食店，问：“你们之后还有什计划？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他估『摸』大丫的写作素材已经够了，吃完饭就能打道回府。
夏洵急急举手：“我想去划船！”
他在小火车上，偷听到其他小朋友的，可以去湖上划船。
夏『露』在心中给这个提议画了叉，他们都是旱鸭子，万一这熊孩子掉水里怎办。
不过怕他又闹脾气，只搪塞道：“先去吃饭，之后看你表现再。”
冷食店之，夏『露』与戴誉商量：“我出钱，你出票吧。”
弟弟今天又是吃冰棍又是拍照片的，总不能一直占人家的宜。
戴誉没推辞，只道：“你出票吧，我饭量大，每个月的那点票都不够用。”
正值饭点，因是公园里唯一能吃饭的店，冷食店里此时人头攒动。
夏『露』将一沓票给了他，带两个孩子先去找座位了。
戴誉突破包围蹭到柜台，抻脖子一看傻了眼，柜台里空『荡』『荡』的，除了啤酒汽水和罐头，能填饱肚子的只有包和两盘副食杂拌。
杂拌的量不大，小小的一盘里码香肠片、粉肠片、茶肠片、鸡丝蛋卷和肉丸子，看挺热闹，可是量明显不够四个人呐。
戴誉问售货员：“同志，还有别的能吃的吗？”
那女售货员正忙点钱，头也不抬地答：“没了。”
“那您给我来四个包，两盘杂拌儿吧。”
“还要别的吗？啤酒汽水都有冰镇的。”女售货员抬头随意瞟一眼戴誉，然后停下动作，迟疑地问：“同志，你是不是在啤酒厂工作啊？”
戴誉一愣，“是啊，我们之见过？”
那女售货员赶忙回身去拉扯同事的胳膊：“诶，啤酒厂那个‘优秀职工代表’来了！”
尔后戴誉就站在柜台与她们大眼瞪小眼。
人见他表情茫然，瞬时齐齐指向墙边的一个木制啤酒桶。戴誉顺他们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啤酒桶后『露』出的半张画报上，印的正是他穿蓝衬衫喝啤酒的照片。
侧边还标一列不起眼的小字——“滨江市第啤酒厂优秀职工代表”。
戴誉：“……”
厂里居然这大方？还真给他按了一个“优秀职工代表”的头衔！
他才厂半个月，就要全国出名啦！
“诶，代表同志，你本人比画报还精神咧！”
戴誉理当然地点头。
画报用纸比较粗糙，当的印刷技术也有限。他站在一米开外，还能看到人脸上的噪点呢。
这画报上的人，属于只可远观那种，当然没有本人精神啦！
“代表同志，还有一只烧鸡，你要不要？”女售货员见到画报真人，难得地热情起来。
这烧鸡是上午特意留下的，店里每天都要自留一只，职工们算日子轮流买回家，今天正好轮到她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不是热的，我们这卖的都是冷食，而且只有半只。”剩下的半只她还要带回家呢。
戴誉哪管它冷的热的，有得吃就行，赶忙点头道谢。
看到戴誉捧吃的和汽水回来，夏洵欢呼一声，嚷嚷要喝汽水。被他姐在屁股上轻拍一下，才老实下来。
将其中一瓶递给夏『露』，剩下的三瓶口味不同，戴誉让俩孩子自己决定归属。
大丫在家就是大姐，向来照顾比她小的孩子，此刻也只是让胖弟弟先选，她有得喝就行了。
人家孩子的纪也不大，却一直谦让自己弟弟，这让夏『露』颇觉过意不去。她温声细语地与大丫话，又主动将唯一的鸡腿撕下来，放她碗里。转头见夏洵作出乖宝宝坐等吃肉模样，才将鸡翅膀给了他。
“得亏只带了两个孩子，这要是把家里那一串都带出来，我就只有啃鸡屁股的份了。”戴誉装模作样地叹气，“看来我以后不能要太多孩子，起码不能超过三个，不然非得吃一辈子的鸡屁股不可。”
夏『露』抿嘴乐。
直至午饭吃到一半，去喝汽水时，夏『露』突然后知后觉地现，桌上其他人的汽水瓶上都挂水滴，明显是冰镇过的。
而她的瓶身上干干爽爽，是常温的。
她不动声『色』地偷眼瞄向戴誉，不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思及此，夏『露』下意识将手贴上滚烫的双颊物理降温，拼命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这就是巧合！巧合！
生理期这私密的事情怎可能被别人知道嘛！
不自觉地抿起唇，现对方回看过来，她又像是害怕被人识破心中局促似的赶紧松开。
戴誉哪知道女生的那复杂心思，他这会儿正盘算怎开口请夏『露』帮他划点呢。
将口中食物咽下去，他清了清嗓子，问：“小夏同志，语文和政治，你都是怎归纳整理点的？”
夏『露』还在自我纠结，只心不在焉答道：“没归纳点，平时老师强调过的都是点，记在脑子里就好。”
戴誉不死心，继续问：“没有笔记啥的？教材上就没划点点？”
夏『露』摇头。
好家伙，人家还是个学霸，都不用记笔记的！
麻烦了……
戴誉想，你能不能把那教材拿回去帮我划完点再给我？
不过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真这样了十有八九会被打脸。
夏『露』似是能透过漂亮的皮囊看他没脸没皮的内里，直接问：“想让我帮你划点？”
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舒坦！
都不用绞尽脑汁编理由了！
他赶紧点头。
“不行。”夏『露』直截了当拒绝，“课本上的都是点，你慢慢背吧。”
买了教材还要帮他划点，划完点是不是又要答应他提出的其他请求？
还真的被打脸了，戴誉小声咕哝：“真是白给你买汽水了……”还有杂拌烧鸡包。
夏『露』：“！！！”
他果然知道！！！
次日清晨，戴誉走在上班的路上，还在琢磨夏『露』到底什生气。
昨天他们多少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原本要去中心湖划船的计划也被取消了，夏洵那个小胖子因没能划上船，还哭了鼻子。
四人当中，只有大丫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程开心。这丫头回家以后，与两个妹妹描述起儿童小火车来滔滔不绝，日记也有写成连载的趋势。
入办公室，戴誉将自己那台“华山牌”照相机拿出来亮个相。
见此，吴科长大喜，忙问他在哪买的，看那架势似是想通知厂里也赶紧去买一台回来。
“寄卖商店的手货，仅此一台。”戴誉含糊其辞，转而问出键问题，“科长，照相机可以用我的，但是胶片和洗相片的钱得厂里出吧？”
“那是自然，配件的钱都算厂里的。你等会打个报告，先让财务科批一笔经费下来，把该配的东西都配齐了。”吴科长格外爽快，他们宣传科有了照相机以后肯定能如虎添翼。
沈常胜在上周六替戴誉去扫盲班点了卯，这会儿拿出考勤记录和教案还给他。
心下还在感叹，幸亏自己当初没被选中当扫盲班老师，那『妇』女同志太生猛了。『妇』联那个小干事都快被她们调侃哭了，戴誉居然还要天天去受折磨，也不知道他是怎熬过来的。
沈常胜还想与戴誉商量下车间拍照片的事，厂办的办事员张爱国却找了过来。
张爱国看到戴誉仿佛看到了救星，拉他的手就想往外走。
沈常胜哪能将人轻易放走，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忙阻止道：“张干事，你这急急忙忙的，也不是什事就将人带走，我们科里还有要紧事要忙呢！”
张爱国就是因在宣传科里不好开口，才想将戴誉拽出去的。
这会儿被人家宣传科的四双眼睛直直盯，心知不将事情讲清楚，今天是带不走人的。
遂吞吞吐吐地道明来意：“我们孙主任想请小戴干事帮忙打一份材料。”
戴誉整理教案的手一顿，刚要出声，却听身后的徐晓慧阴阳怪气道：“呦，你们厂办不是有专门的打字员嘛，跑来我们宣传科借人算怎回事？”
那会儿了帮戴誉争取打字员的名额，她和吴科长可是没少看孙主任的脸『色』。因了解她们想招戴誉厂的真实目的，孙主任此对宣传科冷嘲热讽过好几次。连政治立场不坚定这样诛心的话都过。
张爱国上有赧然，心虚道：“这份材料许厂长要得急，但是打字员的手不太舒服，打了好几次都没被通过，以才想来请小戴干事帮帮忙。”
完，他就开始在心里大骂孙主任不是东西。
当初了将自家亲戚招厂里，又是实名举报又是走访调查的，终于将戴誉的录取名额抢来了。这会儿你那亲戚搞不定工作了，还想厚脸皮找人家帮忙，你脸咋那大呢！
可气的事，这种得罪人的事情，那老东西自己不出，居然派他这个无辜小卒过来看人脸『色』！
吴科长觉得厂办的孙主任办事不地道，想借用他们科里的人，却连声招呼都不与她这个主管领导打，遂干脆直接帮戴誉拒绝了：“小戴还另有要工作，马上就要下车间了，哪有时间去给你们打材料。”
戴誉当然不能拆了领导的台，只对张爱国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又亲自将人送出了办公室。
“你还送他干嘛？”徐晓慧气道，“他们厂办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嗐，一码归一码，张爱国又没得罪过我。”戴誉呵呵笑安抚。
然而，张爱国离开没多久，厂办的孙主任就满头大汗地亲自跑来了宣传科，门先与吴科长握手寒暄。
他觉得肯定是戴誉还在记仇不愿意帮忙，以就企图走上层路线，让吴科长对他下派任务。
“小戴现在是我们科里的骨干，好多工作都离不开他呢。”吴科长打哈哈。
孙主任连连称是，对吴科长将好话了一箩筐，给足了子。
“虽然厂长要得急，但这事情也得看小戴的意愿。”吴科长转向戴誉，“小戴，决定权在你，有时间你就去，没时间就算了。”
若是厂办完不成任务，大棒怎打也是打不到他们宣传科身上的。
孙主任一听她这话就在心里骂娘了，他们都快急得火上房了，这两人还不紧不慢的呢。
戴誉笑眯眯地看孙主任，只道：“我听我们科长的，既然科长没意见，那我就去看看，毕竟厂长的事是大事嘛。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肯定过稿啊，好久没打字手都生了。”
孙主任没有话，连连点头。
让吴科长总算出了一口心中恶气。
戴誉随孙主任来到厂办，就见许家庆那小子还在打字机吭哧吭哧地打字呢，桌上放好几团打错的废稿。
见他来了，许家庆也不吱声，神『色』很是不善，不知道的还得以是戴誉让他出的丑。
戴誉懒得搭理他，将许厂长的手写稿与许家庆打出来的几份废稿做了对比。
这是许厂长要交到市里的一份材料。
第一段有一句话，用了“魑魅魍魉”这个词，几个废稿上都打得不对。
戴誉问：“备用字盘呢？”
许家庆一愣：“什备用字盘？”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打字机还配有罕见字备用字盘的。
倒是一旁的张爱国率先反应过来，从办公桌下拖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是这个吧？”
戴誉点头，俯身下去，在其中挑挑拣拣半天，才将“魑魅魍魉”四个字凑齐了。
一一摆放铅字盘中，让许家庆让出位置，戴誉坐在打字机，噼噼啪啪地将第一段的内容敲了出来。
尔后果断起身，对众人道：“一直不能过稿，问题就出在第一段，之后的内容让许家庆接打吧。应该没什问题了。”
一篇材料大几千字，他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坐在厂办里给人免费打字，还有好事情要忙呢。
下午，得了吴科长的尚方宝剑，戴誉在办公时间就『摸』去了中国大街上的照相馆。
“师傅，洗相片多少钱一张？”戴誉找到了之合作过的老师傅。
“三『毛』。”
“咋这贵，能宜点不？”他们昨天拍了两卷胶片，十多张相片算下来，光是冲洗费用就得七八块。
若是再加上一块每卷的胶片成本，总计要十多块钱。他三之一的工资就这搭去了！
难怪少有人买照相机呢，这就是个巨坑啊！
老师傅“嘿”了一声，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全市统一收费标准，拍照一块，洗片子三『毛』，我还是头一次碰上跟公家讲价的……”
“快得了吧，我昨天去儿童公园碰到一个照相师傅，人家拍照只收六『毛』钱。”
“那是周末跑去干私活的，你若是今天去看，他肯定不在了，还得上班呢。”老师傅解释。
戴誉忍肉疼，将钱交了。
沉『吟』半晌，才试探问：“师傅，你我要是想自己学洗照片，得准备啥？”
“显影『液』和定影『液』呗。”老师傅也没藏私，这事出去找个懂行的人一问知。“你要是想自己冲洗，我可以把化学试剂的配方写给你，你买齐了试剂，自己按照比例调配好。”
成品显影『液』和定影『液』价格高昂，而那试剂又不是随能买到的，以老师傅也不吝将配方告诉他。
跟他打听配方的人多得是，即有人弄来了试剂，也未必能一次『性』冲洗成功。
浪费的材料多了，那人还得回到他这来。
戴誉得了老师傅的配方，忙不迭道谢。
这天下午放学，夏『露』刚家属院，被收室的陈大爷叫住了。
陈大爷一脸姨母笑地拿出一个大牛皮信封，递给夏『露』道：“戴家那小子今早送过来的，让我转交给你。”
见她神『色』有不自然，陈大爷保证道：“放心吧，我不跟别人。”
肯定得帮人保密啊，都抽了那小子好几盒烟了。
那天开后，夏『露』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戴誉了。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当天的事情，以免庸人自扰。
这会儿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当时那股莫名尴尬与微妙的心情又窜了上来。
勉强镇定地与陈大爷道了谢，夏『露』脚步匆匆地离开。
从大门到自家小洋房，三五钟的路程，愣是被她走了十几钟。
信封被糊得很结实，她撕开看到了里的一沓相片。
十几张相片全是她与夏洵的，有单人照，也有合影。
她盯自己的一张背影照看了许久。那照片几乎没有任何背景，只她的上半身就填满了整张画幅。
不知她当时在想什，回眸时眼角眉梢都带笑，唇边梨涡显现，看起来就很快乐。
虽然是黑白相片，但是比平时的她要漂亮许多。
回到家，夏『露』匆匆与妈妈打个招呼就钻了自己房间。然而，没过两钟，夏洵那个小捣蛋就推门钻来了。
“姐，你是不是拿到我的相片了？”夏洵一脸肯定，先制人道，“你可别想骗我，我隔窗户都瞅见了！你刚才在院子里看相片来！”
夏『露』：“……”
从书包里翻出那个信封递过去。
夏洵扭屁股蹭上他姐的椅子，两人一起看才有趣。
一张张相片翻阅过去，夏洵很满意，他的相片比姐姐的还多呐！尤其是那张与小火车的合影，真是太精神啦！他明天要拿出去跟大『毛』显摆一下！
“嘿，儿子，你怎认识这个人的？”一只纤白的手突然伸过来，轻点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夏洵、大丫和戴誉的三人合影，被点到的正是站在中间的戴誉。
专注看照片的姐弟人被倏然出现的母亲吓了一跳。
她另一只手上端一小盆葡萄，明显是给他们送水果来的。
虽然与戴誉的系很清白，夏『露』仍是不免一阵紧张，咽了咽口水，半天没能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而是被问到的夏洵，一派诚实天真，坦然道：“在小火车上，这个叔叔请我吃了油饼！特别香！旁边这个姐姐是他侄女！”
夏『露』小心翼翼地觑母亲的神『色』，生怕她被气出个好歹来。
谁知，听了夏洵的话，她非但没生气，居然还笑了一下。对上他们不解地视线，解释道：“呵呵，那他跟我们家还挺有缘的。这位雷□□之帮过我，你爸还想找他表达感谢呢，可惜一直没找到人，没想到居然被你们碰上了！”
夏『露』&夏洵：“？？？”
你在啥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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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誉将夏洵和大丫招呼过来当模特，给照相师傅演示了几个在时下也不算出格的姿势，讲清楚其中键。见他若有思地点头,才将自己的相机递过去。
大丫一直攥小叔的衣摆，紧张兮兮地盯那照相师傅,生怕他把照相机顺走了。
戴誉莞尔,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继而转向夏『露』，眉尾略微扬高，语带笑意：“小夏同志,要跟我合影吗？”
视线突然相遇，夏『露』的肩膀瞬间绷平。只觉他笑起来极耀目,又隐隐不怀好意,像是企图用那张格外英俊的脸蛋勾引她。
若不是心中理智尚存,她险就点头答应了。
丁文婷得没错，戴誉真是个男狐狸精……
她撇开脸，犹豫了半晌，才从唇瓣间『逼』出干巴巴的两个字：
“不要。”
父母已经听了于他们的传闻，若是再带这样一张照片回家,那真是浑身是嘴也不清了。妈妈的孕期情绪不稳定，还是别再刺激她了。
戴誉被女孩子拒绝了也不觉尴尬，只『摸』鼻子哼哼道：“你可真是不懂把握机会！我马上就要变成全国闻名的画报明星啦，你这是错失了一个与明日之星合影留念的佳时机！等我出名以后,可就没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再想合影,是要收费的！”
夏『露』被他『插』科打诨一通胡扯，闹得肩膀稍松，失笑道：“那就等你出了名再吧，到时付费也行！”
像是对她这般不识货的反击,戴誉气哼哼地不再搭理她，抡起靠在他腿边的夏洵，托肥屁股就跑远了。
夏洵坐在戴誉臂弯里，与他搂脖抱膀的，再次笑出嘎嘎的鸭子叫。
“她不拍我拍！”夏洵将胖脸贴上戴誉的蹭了蹭，安慰道：“我姐肯定也想与你合影。不过，我爸妈就像那玉帝和王母娘娘，你跟我姐就是孙悟空和织女，她肯定是怕被我爸妈现了才不答应的。”
戴誉被他这比喻逗得差点笑岔了气，“不是牛郎织女嘛，跟孙悟空有啥系？”
“我不喜欢牛郎，我喜欢孙悟空！”
戴誉在他头顶『乱』『揉』一把，一语双地叹道：“『乱』点鸳鸯谱，的就是你呀！”
怕他失落，夏洵的那股热情劲头又上来了，拍胸脯保证道：“我今天回家就帮你好话，你长得好看，又会拍照。以后别当流子了，我妈妈好像不喜欢流子。”
戴誉当即拒绝：“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快别添『乱』了。我跟你姐清清白白的，被你一闹反倒不清白了。”
既然夏『露』还有顾虑，他也不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我也高贵哩！
将大丫唤过来，三人以“北京站”和小火车背景拍了一张合影。
再次坐上小火车回到始站时，已经下午一点了。
虽然之在车上吃过油饼，但是小孩子的胃浅，吃得少饿得也快。戴誉就不用了，不到十岁的小伙子一天恨不得吃下一头牛，这会儿早就饿了。
戴誉看向公园里唯一的国营冷食店，问：“你们之后还有什计划？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他估『摸』大丫的写作素材已经够了，吃完饭就能打道回府。
夏洵急急举手：“我想去划船！”
他在小火车上，偷听到其他小朋友的，可以去湖上划船。
夏『露』在心中给这个提议画了叉，他们都是旱鸭子，万一这熊孩子掉水里怎办。
不过怕他又闹脾气，只搪塞道：“先去吃饭，之后看你表现再。”
冷食店之，夏『露』与戴誉商量：“我出钱，你出票吧。”
弟弟今天又是吃冰棍又是拍照片的，总不能一直占人家的宜。
戴誉没推辞，只道：“你出票吧，我饭量大，每个月的那点票都不够用。”
正值饭点，因是公园里唯一能吃饭的店，冷食店里此时人头攒动。
夏『露』将一沓票给了他，带两个孩子先去找座位了。
戴誉突破包围蹭到柜台，抻脖子一看傻了眼，柜台里空『荡』『荡』的，除了啤酒汽水和罐头，能填饱肚子的只有包和两盘副食杂拌。
杂拌的量不大，小小的一盘里码香肠片、粉肠片、茶肠片、鸡丝蛋卷和肉丸子，看挺热闹，可是量明显不够四个人呐。
戴誉问售货员：“同志，还有别的能吃的吗？”
那女售货员正忙点钱，头也不抬地答：“没了。”
“那您给我来四个包，两盘杂拌儿吧。”
“还要别的吗？啤酒汽水都有冰镇的。”女售货员抬头随意瞟一眼戴誉，然后停下动作，迟疑地问：“同志，你是不是在啤酒厂工作啊？”
戴誉一愣，“是啊，我们之见过？”
那女售货员赶忙回身去拉扯同事的胳膊：“诶，啤酒厂那个‘优秀职工代表’来了！”
尔后戴誉就站在柜台与她们大眼瞪小眼。
人见他表情茫然，瞬时齐齐指向墙边的一个木制啤酒桶。戴誉顺他们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啤酒桶后『露』出的半张画报上，印的正是他穿蓝衬衫喝啤酒的照片。
侧边还标一列不起眼的小字——“滨江市第啤酒厂优秀职工代表”。
戴誉：“……”
厂里居然这大方？还真给他按了一个“优秀职工代表”的头衔！
他才厂半个月，就要全国出名啦！
“诶，代表同志，你本人比画报还精神咧！”
戴誉理当然地点头。
画报用纸比较粗糙，当的印刷技术也有限。他站在一米开外，还能看到人脸上的噪点呢。
这画报上的人，属于只可远观那种，当然没有本人精神啦！
“代表同志，还有一只烧鸡，你要不要？”女售货员见到画报真人，难得地热情起来。
这烧鸡是上午特意留下的，店里每天都要自留一只，职工们算日子轮流买回家，今天正好轮到她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不是热的，我们这卖的都是冷食，而且只有半只。”剩下的半只她还要带回家呢。
戴誉哪管它冷的热的，有得吃就行，赶忙点头道谢。
看到戴誉捧吃的和汽水回来，夏洵欢呼一声，嚷嚷要喝汽水。被他姐在屁股上轻拍一下，才老实下来。
将其中一瓶递给夏『露』，剩下的三瓶口味不同，戴誉让俩孩子自己决定归属。
大丫在家就是大姐，向来照顾比她小的孩子，此刻也只是让胖弟弟先选，她有得喝就行了。
人家孩子的纪也不大，却一直谦让自己弟弟，这让夏『露』颇觉过意不去。她温声细语地与大丫话，又主动将唯一的鸡腿撕下来，放她碗里。转头见夏洵作出乖宝宝坐等吃肉模样，才将鸡翅膀给了他。
“得亏只带了两个孩子，这要是把家里那一串都带出来，我就只有啃鸡屁股的份了。”戴誉装模作样地叹气，“看来我以后不能要太多孩子，起码不能超过三个，不然非得吃一辈子的鸡屁股不可。”
夏『露』抿嘴乐。
直至午饭吃到一半，去喝汽水时，夏『露』突然后知后觉地现，桌上其他人的汽水瓶上都挂水滴，明显是冰镇过的。
而她的瓶身上干干爽爽，是常温的。
她不动声『色』地偷眼瞄向戴誉，不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思及此，夏『露』下意识将手贴上滚烫的双颊物理降温，拼命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这就是巧合！巧合！
生理期这私密的事情怎可能被别人知道嘛！
不自觉地抿起唇，现对方回看过来，她又像是害怕被人识破心中局促似的赶紧松开。
戴誉哪知道女生的那复杂心思，他这会儿正盘算怎开口请夏『露』帮他划点呢。
将口中食物咽下去，他清了清嗓子，问：“小夏同志，语文和政治，你都是怎归纳整理点的？”
夏『露』还在自我纠结，只心不在焉答道：“没归纳点，平时老师强调过的都是点，记在脑子里就好。”
戴誉不死心，继续问：“没有笔记啥的？教材上就没划点点？”
夏『露』摇头。
好家伙，人家还是个学霸，都不用记笔记的！
麻烦了……
戴誉想，你能不能把那教材拿回去帮我划完点再给我？
不过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真这样了十有八九会被打脸。
夏『露』似是能透过漂亮的皮囊看他没脸没皮的内里，直接问：“想让我帮你划点？”
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舒坦！
都不用绞尽脑汁编理由了！
他赶紧点头。
“不行。”夏『露』直截了当拒绝，“课本上的都是点，你慢慢背吧。”
买了教材还要帮他划点，划完点是不是又要答应他提出的其他请求？
还真的被打脸了，戴誉小声咕哝：“真是白给你买汽水了……”还有杂拌烧鸡包。
夏『露』：“！！！”
他果然知道！！！
次日清晨，戴誉走在上班的路上，还在琢磨夏『露』到底什生气。
昨天他们多少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原本要去中心湖划船的计划也被取消了，夏洵那个小胖子因没能划上船，还哭了鼻子。
四人当中，只有大丫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程开心。这丫头回家以后，与两个妹妹描述起儿童小火车来滔滔不绝，日记也有写成连载的趋势。
入办公室，戴誉将自己那台“华山牌”照相机拿出来亮个相。
见此，吴科长大喜，忙问他在哪买的，看那架势似是想通知厂里也赶紧去买一台回来。
“寄卖商店的手货，仅此一台。”戴誉含糊其辞，转而问出键问题，“科长，照相机可以用我的，但是胶片和洗相片的钱得厂里出吧？”
“那是自然，配件的钱都算厂里的。你等会打个报告，先让财务科批一笔经费下来，把该配的东西都配齐了。”吴科长格外爽快，他们宣传科有了照相机以后肯定能如虎添翼。
沈常胜在上周六替戴誉去扫盲班点了卯，这会儿拿出考勤记录和教案还给他。
心下还在感叹，幸亏自己当初没被选中当扫盲班老师，那『妇』女同志太生猛了。『妇』联那个小干事都快被她们调侃哭了，戴誉居然还要天天去受折磨，也不知道他是怎熬过来的。
沈常胜还想与戴誉商量下车间拍照片的事，厂办的办事员张爱国却找了过来。
张爱国看到戴誉仿佛看到了救星，拉他的手就想往外走。
沈常胜哪能将人轻易放走，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忙阻止道：“张干事，你这急急忙忙的，也不是什事就将人带走，我们科里还有要紧事要忙呢！”
张爱国就是因在宣传科里不好开口，才想将戴誉拽出去的。
这会儿被人家宣传科的四双眼睛直直盯，心知不将事情讲清楚，今天是带不走人的。
遂吞吞吐吐地道明来意：“我们孙主任想请小戴干事帮忙打一份材料。”
戴誉整理教案的手一顿，刚要出声，却听身后的徐晓慧阴阳怪气道：“呦，你们厂办不是有专门的打字员嘛，跑来我们宣传科借人算怎回事？”
那会儿了帮戴誉争取打字员的名额，她和吴科长可是没少看孙主任的脸『色』。因了解她们想招戴誉厂的真实目的，孙主任此对宣传科冷嘲热讽过好几次。连政治立场不坚定这样诛心的话都过。
张爱国上有赧然，心虚道：“这份材料许厂长要得急，但是打字员的手不太舒服，打了好几次都没被通过，以才想来请小戴干事帮帮忙。”
完，他就开始在心里大骂孙主任不是东西。
当初了将自家亲戚招厂里，又是实名举报又是走访调查的，终于将戴誉的录取名额抢来了。这会儿你那亲戚搞不定工作了，还想厚脸皮找人家帮忙，你脸咋那大呢！
可气的事，这种得罪人的事情，那老东西自己不出，居然派他这个无辜小卒过来看人脸『色』！
吴科长觉得厂办的孙主任办事不地道，想借用他们科里的人，却连声招呼都不与她这个主管领导打，遂干脆直接帮戴誉拒绝了：“小戴还另有要工作，马上就要下车间了，哪有时间去给你们打材料。”
戴誉当然不能拆了领导的台，只对张爱国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又亲自将人送出了办公室。
“你还送他干嘛？”徐晓慧气道，“他们厂办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嗐，一码归一码，张爱国又没得罪过我。”戴誉呵呵笑安抚。
然而，张爱国离开没多久，厂办的孙主任就满头大汗地亲自跑来了宣传科，门先与吴科长握手寒暄。
他觉得肯定是戴誉还在记仇不愿意帮忙，以就企图走上层路线，让吴科长对他下派任务。
“小戴现在是我们科里的骨干，好多工作都离不开他呢。”吴科长打哈哈。
孙主任连连称是，对吴科长将好话了一箩筐，给足了子。
“虽然厂长要得急，但这事情也得看小戴的意愿。”吴科长转向戴誉，“小戴，决定权在你，有时间你就去，没时间就算了。”
若是厂办完不成任务，大棒怎打也是打不到他们宣传科身上的。
孙主任一听她这话就在心里骂娘了，他们都快急得火上房了，这两人还不紧不慢的呢。
戴誉笑眯眯地看孙主任，只道：“我听我们科长的，既然科长没意见，那我就去看看，毕竟厂长的事是大事嘛。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肯定过稿啊，好久没打字手都生了。”
孙主任没有话，连连点头。
让吴科长总算出了一口心中恶气。
戴誉随孙主任来到厂办，就见许家庆那小子还在打字机吭哧吭哧地打字呢，桌上放好几团打错的废稿。
见他来了，许家庆也不吱声，神『色』很是不善，不知道的还得以是戴誉让他出的丑。
戴誉懒得搭理他，将许厂长的手写稿与许家庆打出来的几份废稿做了对比。
这是许厂长要交到市里的一份材料。
第一段有一句话，用了“魑魅魍魉”这个词，几个废稿上都打得不对。
戴誉问：“备用字盘呢？”
许家庆一愣：“什备用字盘？”显然是根本不知道打字机还配有罕见字备用字盘的。
倒是一旁的张爱国率先反应过来，从办公桌下拖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是这个吧？”
戴誉点头，俯身下去，在其中挑挑拣拣半天，才将“魑魅魍魉”四个字凑齐了。
一一摆放铅字盘中，让许家庆让出位置，戴誉坐在打字机，噼噼啪啪地将第一段的内容敲了出来。
尔后果断起身，对众人道：“一直不能过稿，问题就出在第一段，之后的内容让许家庆接打吧。应该没什问题了。”
一篇材料大几千字，他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坐在厂办里给人免费打字，还有好事情要忙呢。
下午，得了吴科长的尚方宝剑，戴誉在办公时间就『摸』去了中国大街上的照相馆。
“师傅，洗相片多少钱一张？”戴誉找到了之合作过的老师傅。
“三『毛』。”
“咋这贵，能宜点不？”他们昨天拍了两卷胶片，十多张相片算下来，光是冲洗费用就得七八块。
若是再加上一块每卷的胶片成本，总计要十多块钱。他三之一的工资就这搭去了！
难怪少有人买照相机呢，这就是个巨坑啊！
老师傅“嘿”了一声，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全市统一收费标准，拍照一块，洗片子三『毛』，我还是头一次碰上跟公家讲价的……”
“快得了吧，我昨天去儿童公园碰到一个照相师傅，人家拍照只收六『毛』钱。”
“那是周末跑去干私活的，你若是今天去看，他肯定不在了，还得上班呢。”老师傅解释。
戴誉忍肉疼，将钱交了。
沉『吟』半晌，才试探问：“师傅，你我要是想自己学洗照片，得准备啥？”
“显影『液』和定影『液』呗。”老师傅也没藏私，这事出去找个懂行的人一问知。“你要是想自己冲洗，我可以把化学试剂的配方写给你，你买齐了试剂，自己按照比例调配好。”
成品显影『液』和定影『液』价格高昂，而那试剂又不是随能买到的，以老师傅也不吝将配方告诉他。
跟他打听配方的人多得是，即有人弄来了试剂，也未必能一次『性』冲洗成功。
浪费的材料多了，那人还得回到他这来。
戴誉得了老师傅的配方，忙不迭道谢。
这天下午放学，夏『露』刚家属院，被收室的陈大爷叫住了。
陈大爷一脸姨母笑地拿出一个大牛皮信封，递给夏『露』道：“戴家那小子今早送过来的，让我转交给你。”
见她神『色』有不自然，陈大爷保证道：“放心吧，我不跟别人。”
肯定得帮人保密啊，都抽了那小子好几盒烟了。
那天开后，夏『露』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戴誉了。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当天的事情，以免庸人自扰。
这会儿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当时那股莫名尴尬与微妙的心情又窜了上来。
勉强镇定地与陈大爷道了谢，夏『露』脚步匆匆地离开。
从大门到自家小洋房，三五钟的路程，愣是被她走了十几钟。
信封被糊得很结实，她撕开看到了里的一沓相片。
十几张相片全是她与夏洵的，有单人照，也有合影。
她盯自己的一张背影照看了许久。那照片几乎没有任何背景，只她的上半身就填满了整张画幅。
不知她当时在想什，回眸时眼角眉梢都带笑，唇边梨涡显现，看起来就很快乐。
虽然是黑白相片，但是比平时的她要漂亮许多。
回到家，夏『露』匆匆与妈妈打个招呼就钻了自己房间。然而，没过两钟，夏洵那个小捣蛋就推门钻来了。
“姐，你是不是拿到我的相片了？”夏洵一脸肯定，先制人道，“你可别想骗我，我隔窗户都瞅见了！你刚才在院子里看相片来！”
夏『露』：“……”
从书包里翻出那个信封递过去。
夏洵扭屁股蹭上他姐的椅子，两人一起看才有趣。
一张张相片翻阅过去，夏洵很满意，他的相片比姐姐的还多呐！尤其是那张与小火车的合影，真是太精神啦！他明天要拿出去跟大『毛』显摆一下！
“嘿，儿子，你怎认识这个人的？”一只纤白的手突然伸过来，轻点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夏洵、大丫和戴誉的三人合影，被点到的正是站在中间的戴誉。
专注看照片的姐弟人被倏然出现的母亲吓了一跳。
她另一只手上端一小盆葡萄，明显是给他们送水果来的。
虽然与戴誉的系很清白，夏『露』仍是不免一阵紧张，咽了咽口水，半天没能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而是被问到的夏洵，一派诚实天真，坦然道：“在小火车上，这个叔叔请我吃了油饼！特别香！旁边这个姐姐是他侄女！”
夏『露』小心翼翼地觑母亲的神『色』，生怕她被气出个好歹来。
谁知，听了夏洵的话，她非但没生气，居然还笑了一下。对上他们不解地视线，解释道：“呵呵，那他跟我们家还挺有缘的。这位雷□□之帮过我，你爸还想找他表达感谢呢，可惜一直没找到人，没想到居然被你们碰上了！”
夏『露』&夏洵：“？？？”
你在啥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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