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二合一]_我渣过的人都想独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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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二合一]

  露露西这辈子撒过很多谎。她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总是让他人沉溺于爱情的美梦,又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

  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当着前男友面跟现男友接吻好不好,也没有考虑过背着现男友跟前男友在卧室里厮混对不对。她这一生,只凭喜好,不分对错。

  露露西骗过很多人,可这一次,她没有骗托拜厄斯。

  她真的乖乖信守了诺言,待在托拜厄斯身边,数十年如一日。

  迷雾季节过去,他们从热闹非凡的麦克里小镇,回到常年环绕着迷雾的死寂森林。曾经阴暗**的沼泽如今种满了露露西喜爱的玫瑰,城堡四周长出了鲜艳明媚的花朵,偶尔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能撞见几只调皮的蝴蝶和欢唱的小鸟。

  草地上有把椅子,露露西会在下午悠闲地躺在上面晒太阳。

  这座古老陈旧的城堡在迎接了女主人后重新焕发生机。厚重的窗帘被丢进了储物室,取而代之的是轻逸的薄纱,炙热明媚的阳光能随时穿透这座古老的城堡。

  托拜厄斯和露露西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一起出门游历。在数十年的时间内,他们的脚步几乎抵达塞拉斯大陆的每个角落。

  他们在最明亮澄澈的贝茨湖面跳舞,有几只透明的飞鱼从他们身边跳跃,溅起阵阵晶莹的水珠。

  他们去过阳光灿烂的拉顿城。露露西双手撑着下巴,笑着坐在高高的石头阶梯上,听托拜厄斯与流浪乐手一起为她演奏。

  他们穿过怪物丛生的幽暗的莱勒山谷,抵达被称为最温柔的大海——特温斯莱海域。在这片海中,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抚摸柔顺的鲸鱼。

  托拜厄斯也真正允诺了自己的诺言,他并没有转化成巫妖,而是将自己准备多年的材料全部扔进了地下室,和其他废品一样,永不见天日。

  因为没有转化为强大的巫妖,凡人之躯的托拜厄斯无法避免的开始衰老。尽管他一直都在服用青春/药剂,可除了时间,什么都无法阻挡生命和青春的消逝。

  当托拜厄斯长出了第一根白发时,他将自己关在卧室里生闷气,拒绝与露露西相见。

  露露西贴趴在门上偷笑,问屋内的托拜厄斯:“你现在后悔吗?”

  尽管托拜厄斯一直在变老,可露露西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依然维持着曾经与托拜厄斯初见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她就像是娇嫩如清晨的百灵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无限生机。

  露露西始终这么年轻,托拜厄斯却从不追问为什么,他好像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没有好奇心的托拜厄斯声音闷闷的,回答的语气却毫不犹豫:“不。”

  露露西一点没有感动,非常过分的恐吓说:“可是没有成为巫妖的你,会越来越老哦。”她诱惑说,“现在后悔,成为巫妖还来得及哦,我记得你的材料还在城堡里。去吧去吧,我不会生气的。”

  门突然被打开,托拜厄斯抱胸站在门口。

  现在的他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了。尽管他的眼尾有了岁月的痕迹,可精致的五官让他看上去依然俊美出众,而且因为这些年的游历,他身上也没有以前的那种阴郁气质,而是变得儒雅随和起来。

  露露西仔细瞧了眼托拜厄斯,踮着脚尖,伸出手指去碰托拜厄斯的黑发。她一边笑着捣乱,一边唯恐天下不乱的嘟嘟囔囔说:“白头发在哪里呢?为什么我没有找到。”

  托拜厄斯忽然向前倾,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动作一点也不重。

  露露西瞪大眼,猛地抽回手往身后藏住。她看着托拜厄斯的眼神就像是看变态,故意说:“老爷爷一把年纪了,平时好好保养多喝热水,就不要调戏小女孩啦~”

  听到少女的洋洋洒洒的‘好心建议’,托拜厄斯眼睛弯了起来。

  他的笑容慵懒,眼廓深邃又迷人。经过数十年的岁月沉淀以及爱人的陪伴,他好像更迷人了。

  露露西不禁在脑海中想了想托拜厄斯满头白发的样子,发现配合这张脸,那个时候托拜厄斯好像也还是很好看呢。

  托拜厄斯牵着露露西的手下楼,说:“温室中的新品种玫瑰已经开了,你想要去看吗?你准备为这次的玫瑰取什么名字?下一次我们要去哪里?你喜欢精灵吗?”

  露露西站在楼梯上不肯走了。她从高两阶的台阶上俯视托拜厄斯,板着脸很严肃地喊他:“托拜厄斯。”

  她说:“你不生气了吗?”一个强大的法师,应该很希望自己能永生不死吧。通常来说,实力越强大的人,越不能容忍和接受自己变得衰老和软弱无力。

  但托拜厄斯从没有这种顾虑。露露西也曾经劝他转化成巫妖,可托拜厄斯每一次都拒绝了露露西。

  他有一次很诚恳的对露露西说:“你能答应陪我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非常感激,所以不能辜负你的期望。那些我答应你的事情,也都要一一做到。”

  露露西听了却很生气。她觉得托拜厄斯真是太傻了,他这么傻,很容易被坏人欺骗感情的。

  坏人本人露露西如是想。

  露露西的问题古古怪怪,愤怒也来的莫名其妙。可托拜厄斯却从对方没头没脑的话中,理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他看着露露西,觉得对方连皱眉生气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托拜厄斯认真地凝望台阶上的女孩,嘴角上扬,很轻地说:“如果我们两个人的结合是错误,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这种不幸,那么我非常庆幸那个人是我。”

  他说这句话时,嘴角在笑,眼睛也在笑。他是发自内心的真正这么觉得。

  托拜厄斯将自己这一生为数不多的浪漫、所有的责任、全部的爱都给了露露西。

  露露西怔怔看着托拜厄斯的眼眸,发觉自己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目光。她迟疑地说:“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变老吗?只有你一个人承担衰老,你一定会很难过吧。”

  托拜厄斯的指腹触碰上露露西的脸颊,摇了摇头。他笑着说:“说实话,看见露露西没有变老,我还为此庆幸了很久。你那么爱美,如果你变老了,一定会很不开心吧。”

  “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我希望你能每一天都很快活,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等我以后死了,你可以去爱另一个让你快乐的人。那时候,你可以选择忘了我,也可以偶尔回死寂森林来看看我,跟我说说话。”

  露露西不满控诉说:“你说的我好像个人渣哦。”她的声音闷闷的。

  托拜厄斯低低地笑了。他捏着少女的手掌,轻声说:“如果我贪心一点,我会想要你只做我一个人的人渣。”

  他埋下头,抵着露露西的鼻尖,叹息一声说:“别哭。你这样,我开始害怕你没办法忘了我了。”

  露露西的声音平静到不可思议,她很骄傲地否定说:“我没有哭,我不可能哭。只要我想,我很快就能忘掉你。”

  托拜厄斯笑得很温柔,顺着她的话说:“好。”

  后来他们又去了一次热情洋溢的拉顿城,跟城镇上的人一起欢庆新年。

  日落时分,巨大的石柱映照着落日的光晕。流浪乐手始终坐在墙角,吹着浪漫的曲子。

  托拜厄斯站在露露西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温柔地看着对方围绕在篝火边,跟热心的小镇居民一起跳舞。露露西的红色的裙摆飞舞,旋转,掀起一道道好看的形状。

  托拜厄斯依然是那身不变的黑色法师袍,只是袖口不知被谁绣刻了一朵红色玫瑰。他靠在墙角,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人群中最耀眼的女孩,等待着对方的回眸。

  兴奋的露露西终于奔了过来。她伸手拉住他,很开心地说:“托拜厄斯,我们去跳舞吧。”自从自己的国家消亡的那一天开始,托拜厄斯就很久没有跳过舞了。直到这些年,他才开始为了露露西参与这项他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活动。

  露露西一边说着,一边有模有样的屈膝,玩笑着对托拜厄斯做了个邀舞的动作。

  托拜厄斯无奈地笑了。他从露露西的手中抽回手,脱掉白色的手套。他屈膝颔首,做出塞拉斯大陆最古老标准的邀请的姿态。

  他抬起头,对娇笑的露露西说:“尊贵的小姐,你愿意……”

  露露西一把握住他递上来的手,答应说:“我愿意!”

  托拜厄斯的笑看上去更加无奈了,他宠溺地任由露露西拉着自己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断穿梭,说:“女士最好不要轻易去邀请别人,那会让对方看轻你。如果下次你想让我跳舞,只需要站在我的面前就好。”

  露露西回眸,她漂亮的黑发扬起好看的弧度。她理所当然地说:“但是那个人是你啊。”

  托拜厄斯却回答说:“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屈膝。”包括我。

  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孩,你只需要等在哪里,我便会为你匍匐向你屈膝,献上一切。

  那天晚上,城镇中的所有人都出来欢庆新年,每个人都在大声囔囔,嘈杂极了。

  烟花燃起的瞬间,新的一年来临。

  所有人都在纵情高呼,喜悦的拥抱,彼此亲吻。

  而露露西踮着脚尖,努力地贴近托拜厄斯的耳朵。

  她的呼吸热热的,托拜厄斯紧紧牵着她的手,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种奇妙的触感。

  她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声音小的风一吹就跑了。她说:“托拜厄斯,我叫伊德梦克丝。”

  很久之后,特温斯莱问露露西:“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的名字?”

  露露西抱膝坐在陡峭高耸的悬崖上,风特别大,他们下方是奔腾的海洋与成群的鱼。

  她看着一望无际广阔的海洋,喃喃说:“我不想让他爱错人。”至少有一天,别人问起他爱人的名字,他得到的是一个真名。

  其他的都可以是假的,但那个惦记在心,时刻挂念在嘴边的名字至少要是真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露露西告诉了托拜厄斯自己的名字,事实上她并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毕竟今天晚上特别吵。

  露露西看了眼房间内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目光不明。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绿藤萝被风吹拂发出的沙沙声。

  她眼眸微敛,收回目光后,身体慢慢向后躺进温暖的被子里。她的眼睛很大,直直地睁着凝望无人的窗角。

  缓慢地,露露西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地道别:“晚安,托拜厄斯。”

  风轻柔地吹过,掀起阵阵白色窗纱。

  一墙之隔,另一个房间内。

  与少女同样姿势的男子唇齿交缠,低声念道:“晚安,伊德梦克丝。”

  露露西离开的那天,天气特别好。

  那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清晨,露露西穿着一条简单的裙子,抱着长胖了好几斤的安捺克,对正在做实验的托拜厄斯说:“我出去一下。”

  托拜厄斯探出头,绅士地询问说:“需要我陪你吗?”

  露露西挥了挥手,说:“不用啦,我只是去看一看玫瑰啦。”

  “我很快就回来啦,大人要记得按时休息吃饭哦。”托拜厄斯是一个沉迷实验的法师,经常忘记吃饭和睡觉的时间,每次都要露露西忍无可忍的冲进实验室将他拽出来。

  露露西对托拜厄斯要求说:“对啦!今天中午我想要吃托拜厄斯亲手做的烤羊排呢。”

  托拜厄斯看了眼手中做了一半的药剂,很快答应了。

  露露西准备按照自己的计划离开。

  当她走到门口时,似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停住脚。她的神情不明,很奇怪的问托拜厄斯:“你喜欢跳舞吗?”

  托拜厄斯忙着手中的药剂,没有抬头:“不喜欢。”

  露露西表情更加古怪了,她说:“那你为什么从不拒绝我,甚至每次都主动邀请我?”

  托拜厄斯抬起头,对天真的女孩笑了笑,说:“我不喜欢跳舞,但我喜欢你。我不喜欢很多事,但我喜欢你。”

  露露西缓慢的,一点点露出羞涩又甜美的笑容。她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倒退着转身。

  她继续往城堡外走去,脚步不快也不慢,背挺得很直,始终没有回头看。

  当露露西走出城堡时,时间开始静止。

  世界上的所有的钟表在这一刻暂停,指针停止了摆动。

  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停留在原地,只有露露西一个人在慢慢向前。

  她独自一人穿过那片托拜厄斯亲手为她栽种培育的玫瑰花园,穿过那片常年不散的浓雾,走进那片阴森的森林。

  她一直一直,都没有回头。

  在这一刻,所有时钟的时针都开始疯狂摆动,最后飞速倒退。

  空间与时间都飞速变化,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盒子,四面全是播放的画面。这些画面开始扭曲,倒退,直到起点,重新开始。

  中午,托拜厄斯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精致的烤羊排。

  露露西没有回来。

  月上眉梢,太阳升起,太阳再次落下,星星爬满了天空。

  露露西始终没有回来。

  托拜厄斯终于明白,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起身,将散发着异味的烤羊排倒掉。

  他垂着眼,低喃道:“你忘了跟我道别。”

  ——托拜厄斯的番外——

  托拜厄斯觉得自己生病了。

  从不挑剔食物的他忽然莫名的厌恶烤羊排,常年独居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养过一只没有什么用的绿腹鬼蛛。

  最主要的是,从不做梦的他居然开始无休止的陷入同一个梦境。梦中场景不同,时间不同,可却无一例外的有着同一个女孩的身影。

  隔着朦胧的雾气,托拜厄斯看不见女孩的面容,却诡异的觉得对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

  甚至连自己居住了百年的古堡,托拜厄斯也越看越不顺眼。他一个死灵法师,居然诡异的觉得自己的居所太阴暗,那个叫露露西的女孩会不喜欢。

  ……等等,露露西是谁?

  托拜厄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整整一周,连实验都没心情做。

  有一天他外出采集材料,路过沼泽时发现有一只冒险小队正在被一群食尸鬼围攻。整个队伍看上去损失惨重,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而且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很菜,完全不能打的样子。

  托拜厄斯是个冷漠无情的死灵法师,他不弄死这群人拿来做材料就算好了,更别提搭救了。所有他只是睨了眼便继续走开,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大人!我们是马特里村庄的冒险小队!请您救救我们!”眼见他要走开,那两个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呼喊求救。

  托拜厄斯慢慢停下来脚步,转过头,露出一个阴霾的笑,不无恶意地说:“新鲜的尸体啊,正好没有新的实验品了。”

  当托拜厄斯说出这句话时,忽然觉得这个对话和场景有些熟悉的惊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被他吓得不轻的冒险者,忽然问道:“你们有见过一个叫露露西的女孩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托拜厄斯非常失望的走了,把那几个人焦急的呼唤丢在了脑后。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只队伍里还应该有那么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很奇怪的是,他甚至都没有见过对方,仅仅是在梦中相遇,可他却已经爱上了她。

  非常荒谬的,托拜厄斯爱上了一个只存在于他梦中的女孩。

  她叫露露西。

  明明他只在梦中见过她,可却觉得自己已经爱了她整整一生。

  托拜厄斯搜集完材料回来时,那几个冒险者已经不在了。泥泞危险的沼泽吐着泡泡,像是吃饱了打的嗝。

  托拜厄斯看了眼沼泽,忽然觉得这片沼泽地很适合种玫瑰。

  孤独的死灵法师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的生活,由于太过无聊,两年后他就默不吭声的将自己转化成了巫妖。

  托拜厄斯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实力和更漫长的生命后,他却更无聊了。

  他一边做着药剂,一边懒懒散散地往那片沼泽地里种玫瑰。

  直到有一天,他的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了一个名字。

  他手中的药剂摔到地上,不自觉呢喃说:“她叫伊德梦克丝。”

  托拜厄斯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女孩了。因为他脑子有病,居然蠢到把人的名字给记错了!

  有了重大发现的托拜厄斯踩着梯子,在自己巨大的图书室内搜寻了许多天,最后在一本看上去非常古老破旧的书中找到了那个名字。

  “伊德梦克丝,愚昧旧神之女,时间之主,黑暗住民庇护者。喜好玫瑰,生性多情。”

  托拜厄斯坐在高高的梯子上,垂下眼帘,指腹一遍遍摸索黄色书页上的名字。

  很长一段时间后,托拜厄斯猛地抬起手,手指捂住眼,透明的水珠却还是从他手的缝隙间不断落下。

  黄色的书页上有了第一滴晶莹的水,随后是第二滴、第三滴。书页浸湿了,书的主人却没有空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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