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显迹（十八）：谁是异类
“居然是你！你居然还敢留在这里！”
季月华凄厉的叫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握着拐杖的手不住的颤抖，双目通红，迸出最大的恨意：“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救不了村子，她救了，她没做过坏事，还救了所有人，你凭什么把她关起来，任那帮畜生这样欺负？现在她死了，整个村子都疯了，你满意了吗！”
“土地公，社神，”她大笑了起来，嘶哑而讥讽，“什么神啊，你算个什么神仙啊！”
杜叔——真正的土地公——垂下眼睛：“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只是想保护南狐村所有的百姓。
土地公的职责是保护一方百姓，可他下不了雨，村民们来庙里求他，求了十次百次，渐渐的，也没人到庙里来了。
后来，狐妖出现了。她的修为其实并不高，连他站在身旁都发现不了，那些日子一共下了三场雨，他看着村民的笑脸，连被风雨刮坏的庙门都不在乎了。
过了几日，本是无人问津的小小土地公庙里，突然挤满了人，他们摆上了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粮食，跪求土地公留下狐妖。
“她要走啦！”他们说，“庄稼还没长出来，她如果走了，我们还是要饿死啊！”
在被调来南狐村前，他管的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山，从没有这么多人祭拜过他。他也只是一个掌管着小村子的土地公，实力微弱，占不了卦，下不了雨。
但他可以困住狐仙。
在村民们一声又一声的哀求下，他同意了。
一念之差，从此万劫不复。
“谁都说自己有苦衷，”季月华嗤笑道，“你要是真的那看到她受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她走？”
“因为他做不到。”叶无青冷冷道，“他已经不是土地公了。”
杜叔猛地抬头看他，满眼阴鹜：“你……”
“因为私念违背神职，酿成大祸，不必发生，天道也能看到未来，知晓他的罪孽。困住狐妖的那一刻，他已经被革除神职，堕入魔道，再也做不回土地公了。”
当然，堕魔能成立的前提是这个游戏中存在天道，不过现在看来，它确实存在。
叶无青抓起神像，猛地往地上一掷。
“不！”杜叔冲上前就要阻止，被数名玩家拦住，但也已经来不及了，神像砸在地面上，破碎成数不清的碎片，数道黑气从碎片上飘出，聚集成一股在黑夜中无比显眼的黑气，从杜叔的头顶上灌了下去。
高大的身躯开始缩水，刺猬一样呢的黑短硬发变为凌乱的长白发，下巴生出又白又长的胡须，他飘在半空，像墨汁一样黑，又比墨汁更粘稠的液体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从已经变回原样的土地公身下溢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玩家发出一声惨叫：“我的腿！”
其他人连忙向后退，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厚厚的云层下肉眼只能勉强辩物，看不清那黑水扩散的具体范围，所有人只能尽力退，有人冲的急，直接没影了。
那名陷在黑水里的玩家已经没了声息，叶无青一眼望去，甚至连他的身影都找不到了，这时，他身旁的严川突然大喊一声：“季月华！”
在纷纷向后撤的人群中，有一人逆行而上，向土地公冲去，薄薄黑水之中，她的双脚已被腐蚀得血肉模糊，她却丝毫不顾，将仅剩半根的手杖往水中一柱，猛地一跳，抱住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土地公。
“你！”
土地公一挥手，黑水卷成一股水流朝季月华袭来，叶无青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砰”的一声，土地公的手无力的垂下，水流砸回到地面，溅起的水花落在季月华已经露出白骨的脚上。
“好啊，正好啊！”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然在黑夜中大笑着，“没受诅咒的人只有我啦！只要我彻底消失，吃不到我的肉，这帮畜生，这个村子，就再也不能解脱啦！”
众人一凛——这就是解决诅咒的办法！
“糟了！”魏全安
低声道，“该不会是要把她带回去才能完成任务吧！”
还没来得及思考，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疲惫的长叹，在空中纠缠撕扯的两人突然坠下，直直摔进了黑水里。没有求救，没有挣扎，没有尖叫，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沉进水中，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轰——”
土地公庙轰然倒塌，巨响唤醒了沉默的玩家。
不知是谁先出的声：“都……结束了吗？”
没人回答他，连原先连续不断的“咕噜”声都不见了。
严川疲惫的闭上眼睛：“还没有。”
“我们需要把异类的名单交给村长。”
魏全安问：“不需要交人……”
“人都没了，怎么交？你去捞？”吕白讥讽道。魏全安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乖乖的闭了嘴。
“名单……”吕白问道，“没受诅咒的，不止季婆婆一人吗？”
“路小璐。”谢绍坤摸索着走到严川身边，轻声道，“是她，对不对？”
严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们的身份都是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但有的人，并不一定是从这个村子里出去的。”
“路小璐一开始就找理由寄住在别人家里，失踪后也没有人来认领她，”谢绍坤分析道，“可能性很大。”
“有道理。”黑暗中，有人脚尖一动，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大部队。
到这村里之后每晚睡觉都会被热醒，今天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凉风，一吹便叫人打了个哆嗦。谢绍坤仍在找更多的佐证，无奈他与路小璐接触也不多，没法下个判断，卓悦听烦了，便想找个人说话：“大虎，你有没有觉得怪冷的？”
身旁迟迟没有人回话，他又连叫了几声：“大虎，大虎？”
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但大虎仍没有回声。
卓悦这才意识到不对。
“槽！”他啐了一口，赶忙往村里跑，“这小子抢通关奖励去了！”
他这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往回跑。“等等！”谢绍坤扯着嗓子说，“还没确定呢！”
“这说错了会有生命危险吗？我知道有的副本会这样……”他嘀咕道。
严川突然打断了他：“如果村民们知道了异类是谁，他们会做什么？”
“肯定是抓来吃啊，季婆婆说了，解除诅咒得吃她的肉才行。”谢绍坤说，但他摆了摆手，又道，“但现在季婆婆和路小璐都死了，那帮人也没法找。”
那如果，还有异类还活着呢？游戏会这么简单的让异类离开吗？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叶无青沉着脸，转身便要往庙后面去，刚跨出一步，胳膊就被严川拽住了。
他眼神一冷。
严川的眼睛紧紧盯着谢绍坤，手上却紧拽着叶无青不放，他问谢绍坤：“你想要通关奖励吗？”
谢绍坤回到村子的时候将近深夜，他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觉得累了还寻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因而脸不红，气不喘，像只是出去散了会儿步一般。
往常这时候各家早已关灯睡觉，今日却仍是灯火通明。韦家门前站了一群人，人头攒动，怕是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谢绍坤粗略看了一圈，没见到韦父，也不见大虎，其他玩家正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些什么，脸上都有几分焦急和凝重，看见谢绍坤回来，一群人立刻围了上去：“怎么回事？”
“你说的答案是错的！”
“我们还讨论了几个人选，但不敢直接上去问，你听听靠不靠谱？”
玩家中只有吕白没有凑上前来，站在旁边远远看着，对上谢绍坤的视线，她先是一愣，随后咬紧嘴唇，先转开了头，不敢同时对视。
谢绍坤没怪她先走，但也没理其他人，径直拨开人群走向了站在中间的村长。
村长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映出一抹妖冶色彩，季月华说过
他虽是狐妖所生，但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能力，然而此刻他身上的白衣大半染了鲜血，瞥着谢绍坤的眼神似笑非笑，比之狐仙庙中照着狐妖所塑的神像，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妖。
“你也是来告诉我答案的吗？”
谢绍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说错了会如何？”
村长指了指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就在谢绍坤所站之地两步之外：“王家儿子刚刚还站在这里。”
王家，大虎就姓王。
他又问：“这是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你又怎么知道是错的？”
村长道：“我自有判断的方法。”
“是嘛，”谢绍坤笑了，“那我得好好想想。”
村长不置可否，只是刚过不久，便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往常这时候，我早就睡着了。”他捂着嘴，一双狐狸眼弯成钩，眼里却是寒意，居高临下的看着沉默不语的谢绍坤，“你想好了吗？没想好的话，不如明天再说。”
谢绍坤长叹了一口气。
我尽力啦，他在心里对严川说，招式用尽，我实在没法再拖下去了。
“你想要通关奖励吗？”严川一手拽着叶无青，眼睛却紧紧盯着谢绍坤。
“大虎已经回去了，通关奖励怎么可能……”谢绍坤跳了起来，“我刚刚说的答案不对？”
严川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想要通关奖励吗？”
“你帮我拖延时间，”他说，“我帮你拿到通关奖励。”
谢绍坤没有立刻回答。
为什么答案不对？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口，而渴望也从心底悄悄破土而出——他已经过了三次副本，却没有拿到过一次通关奖励，手上连道具都没有。
犹豫片刻，他低声道：“是谁？”
严川笑了，昏暗天光下，谢绍坤看不见他如释重负的神情，和叶无青陡然放松的身体。
“异类有：季月华……”
“路小璐。”
这个名字一出口，其他人便开始哀叹完蛋了，卓悦更是一拍大腿，朝谢绍坤吼道：“你是猪吗！都说了这两个人是错的！”
村长问：“确定了吗？”
“还有一个，”谢绍坤低声道，“还有一个——”
“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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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华凄厉的叫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握着拐杖的手不住的颤抖，双目通红，迸出最大的恨意：“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救不了村子，她救了，她没做过坏事，还救了所有人，你凭什么把她关起来，任那帮畜生这样欺负？现在她死了，整个村子都疯了，你满意了吗！”
“土地公，社神，”她大笑了起来，嘶哑而讥讽，“什么神啊，你算个什么神仙啊！”
杜叔——真正的土地公——垂下眼睛：“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只是想保护南狐村所有的百姓。
土地公的职责是保护一方百姓，可他下不了雨，村民们来庙里求他，求了十次百次，渐渐的，也没人到庙里来了。
后来，狐妖出现了。她的修为其实并不高，连他站在身旁都发现不了，那些日子一共下了三场雨，他看着村民的笑脸，连被风雨刮坏的庙门都不在乎了。
过了几日，本是无人问津的小小土地公庙里，突然挤满了人，他们摆上了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粮食，跪求土地公留下狐妖。
“她要走啦！”他们说，“庄稼还没长出来，她如果走了，我们还是要饿死啊！”
在被调来南狐村前，他管的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山，从没有这么多人祭拜过他。他也只是一个掌管着小村子的土地公，实力微弱，占不了卦，下不了雨。
但他可以困住狐仙。
在村民们一声又一声的哀求下，他同意了。
一念之差，从此万劫不复。
“谁都说自己有苦衷，”季月华嗤笑道，“你要是真的那看到她受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她走？”
“因为他做不到。”叶无青冷冷道，“他已经不是土地公了。”
杜叔猛地抬头看他，满眼阴鹜：“你……”
“因为私念违背神职，酿成大祸，不必发生，天道也能看到未来，知晓他的罪孽。困住狐妖的那一刻，他已经被革除神职，堕入魔道，再也做不回土地公了。”
当然，堕魔能成立的前提是这个游戏中存在天道，不过现在看来，它确实存在。
叶无青抓起神像，猛地往地上一掷。
“不！”杜叔冲上前就要阻止，被数名玩家拦住，但也已经来不及了，神像砸在地面上，破碎成数不清的碎片，数道黑气从碎片上飘出，聚集成一股在黑夜中无比显眼的黑气，从杜叔的头顶上灌了下去。
高大的身躯开始缩水，刺猬一样呢的黑短硬发变为凌乱的长白发，下巴生出又白又长的胡须，他飘在半空，像墨汁一样黑，又比墨汁更粘稠的液体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从已经变回原样的土地公身下溢了出来，站在最前面的玩家发出一声惨叫：“我的腿！”
其他人连忙向后退，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厚厚的云层下肉眼只能勉强辩物，看不清那黑水扩散的具体范围，所有人只能尽力退，有人冲的急，直接没影了。
那名陷在黑水里的玩家已经没了声息，叶无青一眼望去，甚至连他的身影都找不到了，这时，他身旁的严川突然大喊一声：“季月华！”
在纷纷向后撤的人群中，有一人逆行而上，向土地公冲去，薄薄黑水之中，她的双脚已被腐蚀得血肉模糊，她却丝毫不顾，将仅剩半根的手杖往水中一柱，猛地一跳，抱住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土地公。
“你！”
土地公一挥手，黑水卷成一股水流朝季月华袭来，叶无青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砰”的一声，土地公的手无力的垂下，水流砸回到地面，溅起的水花落在季月华已经露出白骨的脚上。
“好啊，正好啊！”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然在黑夜中大笑着，“没受诅咒的人只有我啦！只要我彻底消失，吃不到我的肉，这帮畜生，这个村子，就再也不能解脱啦！”
众人一凛——这就是解决诅咒的办法！
“糟了！”魏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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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思考，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疲惫的长叹，在空中纠缠撕扯的两人突然坠下，直直摔进了黑水里。没有求救，没有挣扎，没有尖叫，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沉进水中，与这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轰——”
土地公庙轰然倒塌，巨响唤醒了沉默的玩家。
不知是谁先出的声：“都……结束了吗？”
没人回答他，连原先连续不断的“咕噜”声都不见了。
严川疲惫的闭上眼睛：“还没有。”
“我们需要把异类的名单交给村长。”
魏全安问：“不需要交人……”
“人都没了，怎么交？你去捞？”吕白讥讽道。魏全安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乖乖的闭了嘴。
“名单……”吕白问道，“没受诅咒的，不止季婆婆一人吗？”
“路小璐。”谢绍坤摸索着走到严川身边，轻声道，“是她，对不对？”
严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们的身份都是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但有的人，并不一定是从这个村子里出去的。”
“路小璐一开始就找理由寄住在别人家里，失踪后也没有人来认领她，”谢绍坤分析道，“可能性很大。”
“有道理。”黑暗中，有人脚尖一动，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大部队。
到这村里之后每晚睡觉都会被热醒，今天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凉风，一吹便叫人打了个哆嗦。谢绍坤仍在找更多的佐证，无奈他与路小璐接触也不多，没法下个判断，卓悦听烦了，便想找个人说话：“大虎，你有没有觉得怪冷的？”
身旁迟迟没有人回话，他又连叫了几声：“大虎，大虎？”
这下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但大虎仍没有回声。
卓悦这才意识到不对。
“槽！”他啐了一口，赶忙往村里跑，“这小子抢通关奖励去了！”
他这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往回跑。“等等！”谢绍坤扯着嗓子说，“还没确定呢！”
“这说错了会有生命危险吗？我知道有的副本会这样……”他嘀咕道。
严川突然打断了他：“如果村民们知道了异类是谁，他们会做什么？”
“肯定是抓来吃啊，季婆婆说了，解除诅咒得吃她的肉才行。”谢绍坤说，但他摆了摆手，又道，“但现在季婆婆和路小璐都死了，那帮人也没法找。”
那如果，还有异类还活着呢？游戏会这么简单的让异类离开吗？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叶无青沉着脸，转身便要往庙后面去，刚跨出一步，胳膊就被严川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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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川的眼睛紧紧盯着谢绍坤，手上却紧拽着叶无青不放，他问谢绍坤：“你想要通关奖励吗？”
谢绍坤回到村子的时候将近深夜，他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觉得累了还寻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因而脸不红，气不喘，像只是出去散了会儿步一般。
往常这时候各家早已关灯睡觉，今日却仍是灯火通明。韦家门前站了一群人，人头攒动，怕是全村的人都在这里了，谢绍坤粗略看了一圈，没见到韦父，也不见大虎，其他玩家正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些什么，脸上都有几分焦急和凝重，看见谢绍坤回来，一群人立刻围了上去：“怎么回事？”
“你说的答案是错的！”
“我们还讨论了几个人选，但不敢直接上去问，你听听靠不靠谱？”
玩家中只有吕白没有凑上前来，站在旁边远远看着，对上谢绍坤的视线，她先是一愣，随后咬紧嘴唇，先转开了头，不敢同时对视。
谢绍坤没怪她先走，但也没理其他人，径直拨开人群走向了站在中间的村长。
村长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映出一抹妖冶色彩，季月华说过
他虽是狐妖所生，但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能力，然而此刻他身上的白衣大半染了鲜血，瞥着谢绍坤的眼神似笑非笑，比之狐仙庙中照着狐妖所塑的神像，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妖。
“你也是来告诉我答案的吗？”
谢绍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说错了会如何？”
村长指了指地上的一大滩血迹，就在谢绍坤所站之地两步之外：“王家儿子刚刚还站在这里。”
王家，大虎就姓王。
他又问：“这是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你又怎么知道是错的？”
村长道：“我自有判断的方法。”
“是嘛，”谢绍坤笑了，“那我得好好想想。”
村长不置可否，只是刚过不久，便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往常这时候，我早就睡着了。”他捂着嘴，一双狐狸眼弯成钩，眼里却是寒意，居高临下的看着沉默不语的谢绍坤，“你想好了吗？没想好的话，不如明天再说。”
谢绍坤长叹了一口气。
我尽力啦，他在心里对严川说，招式用尽，我实在没法再拖下去了。
“你想要通关奖励吗？”严川一手拽着叶无青，眼睛却紧紧盯着谢绍坤。
“大虎已经回去了，通关奖励怎么可能……”谢绍坤跳了起来，“我刚刚说的答案不对？”
严川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想要通关奖励吗？”
“你帮我拖延时间，”他说，“我帮你拿到通关奖励。”
谢绍坤没有立刻回答。
为什么答案不对？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口，而渴望也从心底悄悄破土而出——他已经过了三次副本，却没有拿到过一次通关奖励，手上连道具都没有。
犹豫片刻，他低声道：“是谁？”
严川笑了，昏暗天光下，谢绍坤看不见他如释重负的神情，和叶无青陡然放松的身体。
“异类有：季月华……”
“路小璐。”
这个名字一出口，其他人便开始哀叹完蛋了，卓悦更是一拍大腿，朝谢绍坤吼道：“你是猪吗！都说了这两个人是错的！”
村长问：“确定了吗？”
“还有一个，”谢绍坤低声道，“还有一个——”
“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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