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或许是因为下定决心帮李凭之后磁场相近了，崔妍最近总是在不同场合偶遇他。
有一天下班，崔妍坐单位班车回市区，不巧在市郊和市区的城中村附近爆胎了。因为附近没有公共交通站，崔妍和同事们只能等车修好。好不容易换上新轮胎，司机说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送他们到最近的地铁站。无奈之下，一车人在进入市区的第一个地铁站下车，崔妍家不通这号地铁，于是她告别同事到下一个公交站等车。在那里，她偶遇了李凭。
“嗨，这么巧？”崔妍有些惊讶，主动和他打招呼。
“崔警官？好巧，”李凭看清来人，笑着问“您怎么在这儿？”
“刚下班，单位的车坏半道上了，只能送我们到这儿。”
“啊，那有点倒霉了。”
“你呢？怎么在这儿？”崔妍记得李凭租住在城北，正好相反的方位，“搬家了？还是换工作了？”
李凭将肩上的包抖了抖，“不是，我来找海子。之前社团的人说看到他回来了，我记得他女朋友住这附近，我就来看看。”
“那怎么样了？”
李凭摇摇头，“我问过了，海子前几天的确回来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他女朋友说两人早就分手了。”
根据卷宗，崔妍认为海子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应该不会轻易露面，除非发生了对他来说的大事。李凭一脸失望，崔妍不想多说再影响他，只好宽慰道，“慢慢来吧，有什么问题你就去找郑西泽，让他想想办法。”
李凭很点点头，“崔警官，你和郑老师都是好人，谢谢！”
那天，崔妍和李凭上了同一辆公交车，又同时下车，但崔妍知道，李凭还需要转车回家。
过了两天，崔妍刚好轮休，可是美好的早上被妈妈的一通电话打断。听说小叔叔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弟生了一个儿子，父母要去贺喜。果不其然，关于结婚的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提醒她一遍又一遍，即使心里理解妈妈的关心，心理依然无法这么快接受一个新的人，只能耳朵里听着，嘴上沉默着。
完整的休息日，崔妍打算去超市补货。她推着车在生鲜食品附近转悠，路过柜台，看到一个莫名熟悉的背影，脚步顿了顿，刚好那人转身，没想到是李凭。他手里拿着几张单子，似乎是在和超市的工作人员确认什么，崔妍便没有打扰。
“崔警官！”崔妍在收银台排着队，肩上突然被轻拍一下，一回头，果然是李凭，“您来这边买东西啊？”
“恩，趁着休假出来走走，”崔妍和他并肩站着，“你呢？也是来买东西？”
李凭将包背起来，“算是吧，这家超市是我们餐厅的供货商，今天过来和他们核对食材的。”
“哦，”崔妍点点头。
李凭等崔妍结账，主动帮她拎起一个袋子，一起出门走到路口。
“那您慢走，注意安全。”李凭将袋子递过去，笑着跟她告别。
崔妍听完这话也笑了，“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您说？”
“你为什么总对我说‘您’呢？我看起来很老么？”
“没有没有，就是，就是称呼而已啊……”李凭因为这个没头脑的问题愣住了，歪着头似乎真的在想为什么。
崔妍看他这幅样子，打趣道，“嘿，我说着玩儿的。”
“不是的，崔警官您看起来很年轻！”李凭语气坚定。
崔妍笑得更欢了，“真没事儿。要不这样，以后咱们就直接叫名字，反正我也就比你大一点，也算是同龄人了，怎么样？”
“啊，这样会不会……”李凭听到这个建议有些犹豫，崔妍以为是自己的身份会让他觉得不自在，“你不会是在意我曾经是你妈妈的看管员这件事吧？”
李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眼神里明显透露出慌张，崔妍又说，“你这样拘束，以后我们还怎么帮你妈妈翻案，嗯？过去的身份就留在过去吧，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当朋友。”
说完，崔妍伸出右手，“你好，朋友？”
李凭被崔妍的直白打动了，心里的感激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又多了一分高兴。他握住崔妍的手，“你好，朋友。”
在繁忙的街道路口，一对新朋友相视而笑，他们带着好奇和关切，慢慢走进对方的世界。
又一个周三，郑西泽给崔妍打来电话，说是李春梅的案子发现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我查看李春梅的第一次笔录，她说自己是因为知道李凭要去顶罪，才去找威哥，然后发生冲突杀了人。在李凭舍友的笔录里，他们说李春梅下午两点半到宿舍找李凭，那么她离开学校去杀人，应该是三点左右。可根据威哥的尸检报告，推测威哥的死亡时间是中午一点到两点，而当时李春梅的行踪没有记录。这一点，我们可以在申述的时候提出来，或许是突破口。”
崔妍眉头轻皱，回想案卷中这个细节，反问道，“既然威哥死亡时间和李春梅的行动轨迹没有重叠，法院不应该放过这个疑点的？”
郑西泽似乎叹了口气，“犯人自首，还主动提供凶器，有合理的杀人动机，不排除是其他证人记错时间，考虑种种因素，快审快判是有可能的。”
崔妍知道有公安和法院有工作指标，这应该就是一件例案。
“小妍，”郑西泽没听到崔妍的声音，接着说，“明天下午让李凭来学校，我跟他详细了解一下。”
“好，谢谢你。”
“没事儿，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如果一开始就和郑西泽做朋友，或许现在两人还会是很好的朋友。不过，经历过不同身份，这层简单的关系恐怕也难以维系了。
崔妍决定直接去餐厅找李凭。自从两个人以朋友相称，不仅交换了微信，也多了联系。崔妍知道他每周二休息，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也不会调休，所以今天李凭一定在上班。
在餐厅门口，崔妍给李凭打电话，很久都没人接。从外面望进去，大堂里也没看到李凭的身影。
“你好，欢迎光临~”甜美的声音伴随门上的铃铛一同响起，一名女服务生站在崔妍面前。
“嗯，我等人。”崔妍有些尴尬的挪开脚步，手里又给李凭拨了电话。
“您是，崔警官？”女服务生不确定的看着她，“对么？”
崔妍疑惑着没回答，好像有些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笑。
“崔警官，我是高晓梅啊，”女生兴奋的靠近一步。
崔妍听到名字，又想了一会儿，原来上次打电话找李凭的那个女生，也在李春梅的灵堂上匆匆见过面。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想起来。”
“没事儿，”高晓梅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是来吃饭么？快进来啊。”
“不用了，我来找李凭的，他在么？”
“凭儿哥啊，在啊，”高晓梅兴冲冲的跑进餐厅，还边跑边说，“你等着，我帮你叫他。”
不一会儿，李凭从后厨方向走出来，看到她，笑着点了点头。李凭今天穿的是餐厅的工作服，短短一段路，崔妍认真的看他走进，心里竟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李凭推开门，笑着问道。
“啊，”崔妍有些缓不过神，“明天下午你有空么？郑西泽发现了疑点，让你去学校找他。”
李凭的神色立即沉了一分，很快应下来，“好，我明天过去。”
事情说完了，崔妍转身要离开，李凭抢先开口，“吃过晚餐了么？”
本来是一个普通的问句，崔妍却不能轻易给出答案，犹豫了两秒，才匆忙说，“在单位吃过了，我先走了，你忙吧。”
晚上，崔妍失眠了，不知道是因为李春梅的案件出现转机的兴奋，还是郑西泽一句平淡的“我们还是朋友”，亦是李凭的“制服诱惑”。脑子疯狂运转，慢慢的，终于累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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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下班，崔妍坐单位班车回市区，不巧在市郊和市区的城中村附近爆胎了。因为附近没有公共交通站，崔妍和同事们只能等车修好。好不容易换上新轮胎，司机说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送他们到最近的地铁站。无奈之下，一车人在进入市区的第一个地铁站下车，崔妍家不通这号地铁，于是她告别同事到下一个公交站等车。在那里，她偶遇了李凭。
“嗨，这么巧？”崔妍有些惊讶，主动和他打招呼。
“崔警官？好巧，”李凭看清来人，笑着问“您怎么在这儿？”
“刚下班，单位的车坏半道上了，只能送我们到这儿。”
“啊，那有点倒霉了。”
“你呢？怎么在这儿？”崔妍记得李凭租住在城北，正好相反的方位，“搬家了？还是换工作了？”
李凭将肩上的包抖了抖，“不是，我来找海子。之前社团的人说看到他回来了，我记得他女朋友住这附近，我就来看看。”
“那怎么样了？”
李凭摇摇头，“我问过了，海子前几天的确回来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他女朋友说两人早就分手了。”
根据卷宗，崔妍认为海子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应该不会轻易露面，除非发生了对他来说的大事。李凭一脸失望，崔妍不想多说再影响他，只好宽慰道，“慢慢来吧，有什么问题你就去找郑西泽，让他想想办法。”
李凭很点点头，“崔警官，你和郑老师都是好人，谢谢！”
那天，崔妍和李凭上了同一辆公交车，又同时下车，但崔妍知道，李凭还需要转车回家。
过了两天，崔妍刚好轮休，可是美好的早上被妈妈的一通电话打断。听说小叔叔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弟生了一个儿子，父母要去贺喜。果不其然，关于结婚的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提醒她一遍又一遍，即使心里理解妈妈的关心，心理依然无法这么快接受一个新的人，只能耳朵里听着，嘴上沉默着。
完整的休息日，崔妍打算去超市补货。她推着车在生鲜食品附近转悠，路过柜台，看到一个莫名熟悉的背影，脚步顿了顿，刚好那人转身，没想到是李凭。他手里拿着几张单子，似乎是在和超市的工作人员确认什么，崔妍便没有打扰。
“崔警官！”崔妍在收银台排着队，肩上突然被轻拍一下，一回头，果然是李凭，“您来这边买东西啊？”
“恩，趁着休假出来走走，”崔妍和他并肩站着，“你呢？也是来买东西？”
李凭将包背起来，“算是吧，这家超市是我们餐厅的供货商，今天过来和他们核对食材的。”
“哦，”崔妍点点头。
李凭等崔妍结账，主动帮她拎起一个袋子，一起出门走到路口。
“那您慢走，注意安全。”李凭将袋子递过去，笑着跟她告别。
崔妍听完这话也笑了，“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您说？”
“你为什么总对我说‘您’呢？我看起来很老么？”
“没有没有，就是，就是称呼而已啊……”李凭因为这个没头脑的问题愣住了，歪着头似乎真的在想为什么。
崔妍看他这幅样子，打趣道，“嘿，我说着玩儿的。”
“不是的，崔警官您看起来很年轻！”李凭语气坚定。
崔妍笑得更欢了，“真没事儿。要不这样，以后咱们就直接叫名字，反正我也就比你大一点，也算是同龄人了，怎么样？”
“啊，这样会不会……”李凭听到这个建议有些犹豫，崔妍以为是自己的身份会让他觉得不自在，“你不会是在意我曾经是你妈妈的看管员这件事吧？”
李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眼神里明显透露出慌张，崔妍又说，“你这样拘束，以后我们还怎么帮你妈妈翻案，嗯？过去的身份就留在过去吧，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当朋友。”
说完，崔妍伸出右手，“你好，朋友？”
李凭被崔妍的直白打动了，心里的感激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又多了一分高兴。他握住崔妍的手，“你好，朋友。”
在繁忙的街道路口，一对新朋友相视而笑，他们带着好奇和关切，慢慢走进对方的世界。
又一个周三，郑西泽给崔妍打来电话，说是李春梅的案子发现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
“我查看李春梅的第一次笔录，她说自己是因为知道李凭要去顶罪，才去找威哥，然后发生冲突杀了人。在李凭舍友的笔录里，他们说李春梅下午两点半到宿舍找李凭，那么她离开学校去杀人，应该是三点左右。可根据威哥的尸检报告，推测威哥的死亡时间是中午一点到两点，而当时李春梅的行踪没有记录。这一点，我们可以在申述的时候提出来，或许是突破口。”
崔妍眉头轻皱，回想案卷中这个细节，反问道，“既然威哥死亡时间和李春梅的行动轨迹没有重叠，法院不应该放过这个疑点的？”
郑西泽似乎叹了口气，“犯人自首，还主动提供凶器，有合理的杀人动机，不排除是其他证人记错时间，考虑种种因素，快审快判是有可能的。”
崔妍知道有公安和法院有工作指标，这应该就是一件例案。
“小妍，”郑西泽没听到崔妍的声音，接着说，“明天下午让李凭来学校，我跟他详细了解一下。”
“好，谢谢你。”
“没事儿，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如果一开始就和郑西泽做朋友，或许现在两人还会是很好的朋友。不过，经历过不同身份，这层简单的关系恐怕也难以维系了。
崔妍决定直接去餐厅找李凭。自从两个人以朋友相称，不仅交换了微信，也多了联系。崔妍知道他每周二休息，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也不会调休，所以今天李凭一定在上班。
在餐厅门口，崔妍给李凭打电话，很久都没人接。从外面望进去，大堂里也没看到李凭的身影。
“你好，欢迎光临~”甜美的声音伴随门上的铃铛一同响起，一名女服务生站在崔妍面前。
“嗯，我等人。”崔妍有些尴尬的挪开脚步，手里又给李凭拨了电话。
“您是，崔警官？”女服务生不确定的看着她，“对么？”
崔妍疑惑着没回答，好像有些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笑。
“崔警官，我是高晓梅啊，”女生兴奋的靠近一步。
崔妍听到名字，又想了一会儿，原来上次打电话找李凭的那个女生，也在李春梅的灵堂上匆匆见过面。
“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想起来。”
“没事儿，”高晓梅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是来吃饭么？快进来啊。”
“不用了，我来找李凭的，他在么？”
“凭儿哥啊，在啊，”高晓梅兴冲冲的跑进餐厅，还边跑边说，“你等着，我帮你叫他。”
不一会儿，李凭从后厨方向走出来，看到她，笑着点了点头。李凭今天穿的是餐厅的工作服，短短一段路，崔妍认真的看他走进，心里竟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李凭推开门，笑着问道。
“啊，”崔妍有些缓不过神，“明天下午你有空么？郑西泽发现了疑点，让你去学校找他。”
李凭的神色立即沉了一分，很快应下来，“好，我明天过去。”
事情说完了，崔妍转身要离开，李凭抢先开口，“吃过晚餐了么？”
本来是一个普通的问句，崔妍却不能轻易给出答案，犹豫了两秒，才匆忙说，“在单位吃过了，我先走了，你忙吧。”
晚上，崔妍失眠了，不知道是因为李春梅的案件出现转机的兴奋，还是郑西泽一句平淡的“我们还是朋友”，亦是李凭的“制服诱惑”。脑子疯狂运转，慢慢的，终于累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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