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孩子,去见叶覃_爱情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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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孩子,去见叶覃

  柳婶拿过袋子,里面稳妥地放了一只小炖盅。

  “打开看看。”

  柳婶将炖盅打开,唐惊程一眼就认出来了,南瓜豆腐,可惜已经凉了。

  “谁送来的?”

  柳婶想了想,摇头:“肯定不是早晨司机送来的。而且这袋子昨晚送您来病房我就看见已经在了。”

  唐惊程猛然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昨天她闹脾气不肯吃东西,关略被气走了,大概是晚上他回去做了一盅南瓜豆腐送来医院,结果发现她人不见了,白白又折腾了一晚上,折腾到她手发炎,身体发烧,虽说是她自己闹的,可好歹她是病人。到头来关略连句哄人的话都没有。

  谁说她什么都能扛的?

  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在没有遇到关略之前她被父亲和自己的男人宠得无法无天,所以有时候她挺讨厌关略,真的很讨厌。

  感觉他对自己的心思远远近近,远的时候她感觉这是个无底深渊,她触碰不到他的心,他把心藏得太深了。可近的时候又觉得他心里应该有自己,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自己这臭脾气。

  但爱是什么?

  唐惊程以前觉得爱便是她对邱启冠那样,非他不可,笃定到可以抛开自尊,年龄,身份和世俗的牵绊去争取。就如向日葵追逐烈日,那么心无旁骛。

  可遇到关略之后呢?

  她最初勾搭这男人的时候也是凶猛激烈的,这跟她的性格有关,喜欢干脆直接,可她那时候只贪图他的肉体,至少唐惊程一直这么定义,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可能真的喜欢一个像关略这样的男人。

  这男人与她理想中的爱情太不一样了。

  她理想中的爱情必须是像邱启冠那样的,可以宠她,可以纵容她,能够甜言蜜语也能够温情柔意,愿意为他煲汤也愿意当她的心灵伴侣。这是细水长流的爱情。

  而关略呢?

  他与唐惊程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成长和教育经历导致两人不可能有共同语言。

  再说脾气,她脾气拧,他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谁都不愿意先服软,所以几句话说不顺就会开始互掐,偶尔她想要男人哄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主动“跪舔”。两人身上都穿着硬邦邦的盔甲,就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产生爱情?

  那如果不是爱情那两人之间这么多年的纠缠又算什么?

  唐惊程兜兜转转三年为何还是要转回到他身边?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唐惊程仰面喘气,柳婶倒吓了一跳:“沈小姐,您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是啊,难受得想死。”

  “那我去叫医生?”柳婶急匆匆地就要出去。

  唐惊程叫住她:“叫医生也没有用,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发条短信。”

  ……

  老麦其实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云凌人,他母亲大概在他三岁的时候才只身带他搬到了云凌,此后一直在这座城市定居。

  雅岜派人带老麦的母亲去殡仪馆见了老麦一次,一大把年纪还要承受丧子之痛,据说当场就哭晕了过去,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她要带老麦回去。

  年纪大的相信落叶归根,无论这一生走多远的路,爬多高的山,最终死在哪片土地,但精魄总要回到最初生养的地方。

  为这事关略亲自给黄澎打了电话,又托人去局里打了报告,也办了相关手续,定于三天后九戎台安排人和车送老麦的遗体回去。

  老麦的家乡在喌山坪县,离云凌也不算太远,高速开车大约六个多小时。

  为防止老人这几天想不开,关略还另外派人守着老麦的母亲,他母亲提出要见关略一面,关略想了想,最后还是没答应。

  他知道老人为何要见他,也知道她会问些什么问题,所以他不想见,因为有些事他自己也没有答案,他只是九戎台的主位,说穿了也是个很普通的男人,七情六欲与其他人无异。

  他不是神,没有必要去承受这些。

  更何况还有一个叶覃。

  叶覃前阵子情绪还算稳定,可这几天又开始闹起来,成天喊着要见关略,雅岜早晨也来了电话,说叶覃已经绝食一天一夜。

  关略觉得真稀奇,到头来怎么一个个都来逼他?这些烂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但转念又想到老麦,想到老麦死前说的那些话,关略还是没办法将心硬到底。

  叶覃自从窑口镇回来后就一直被九戎台的人关在老麦以前住的公寓里。

  关略过去的时候差不多上午九十点,门口守着的人见他出现都松了一口气。

  “九哥…”

  关略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起来没?”余欢欢弟。

  “起了,刚起,昨晚足足闹了半宿,这会儿还算安稳。”

  关略点头:“早饭还是没吃?”

  “没吃!就是没吃才担心,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再绝食下去怕身体受不住。”守门的人就怕叶覃有个什么闪失,所以看她绝食不肯吃东西也很担心。

  关略用手刮了刮鼻心:“知道了,你们在外面继续看着,我进去。”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守门的人立即掏了钥匙出来替关略把门打开一条缝隙。

  “九哥您小心点,她疯起来的时候没脸没边。”下手讨好地提醒。

  关略颔首:“我知道了。”将门那条缝隙再撑开一点,里面漆黑一片,唯独门缝里透过去一道细白的光束。关略跨步正要进去,眼前却冲过来一道黑影。

  “放我出去!”

  声音冲撞的劲很大,埋头正好顶在关略胸口,他身子都往后仰了两步,一把拽住叶覃的手臂。

  “滚回去!”

  “他妈再碰我一下试试,杀了你,杀了你!”叶覃嘴里语无伦次,推着关略的肩膀还想往外冲,可外面早有人将门合严,那道细白的光束再度消失。

  黑暗中是一串门外传来的锁门声。

  “啊…你们这帮混账东西,怎么敢,谁给你们的胆子?”声音撕扯尖利,手臂乱舞着往关略身上捶,关略干脆揪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把甩到客厅的沙发上。

  “别他妈再撒野!”丢下一句狠话后他走过去将客厅的窗帘全都打开。

  “嘶拉”一声,仅仅一瞬间,房间里变得敞亮无比,初春暖阳跳跃着光影从外面直射进来,所有一切都被暴露在阳光下,丑的美的,假的真的……

  “啊…不要,关上,关上,我不想看!”叶覃像受了极大的刺激般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双手蒙住自己的脸,仿佛阳光里有恶魔和妖怪。

  那是恐怖到极致才会有的反应。

  关略冷笑着走过去,一把将叶覃从沙发上拎了起来,强行瓣开她的手。

  “怎么?你怕?你他妈也会有怕的时候?”

  叶覃近距离听到关略的声音,身子一晃,将手从脸上挪开,终于看清面前的男人,阳光刺眼,他逆光而立,面目冷寒,眼底全是如锋戾气。

  是啊,她怕啊,可是怕有什么用?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叶覃手臂晃了晃:“九哥……”喊得如泣如咽。

  关略哼一声,将她手臂直接甩开,叶覃再度被甩到沙发上,纤瘦的身子半趴在上面,撑了好一会儿才坐稳。

  “你终于愿意来见我。”她靠在沙发上重重喘气。

  关略居高临下,目光扫过去,叶覃明显瘦了很多,以前颧骨就高,现在消瘦成这样整张脸上好像就剩了一双眼睛,眼睛也无神,空空淡淡,半长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肩头,大概因为好久没洗的缘故一束束全都黏在一起。

  身上还是黑白格子的外套,里面穿了条棉布裙子,脚上没有穿鞋,趾头缩着将腿弯在沙发上。

  这么一身使她显得更加单薄不堪,仿佛是被人随意丢弃在路边的孩子。

  关略不是同情心会泛滥的人,只是目光触及叶覃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口还是不自觉收紧。

  前几日安排过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说了,叶覃的肚子已经十六周,十六周的孩子已经成型,不过出于之前种种原因胎儿有些偏小,所以医生建议家属要多注意,特别是母亲的情绪,母体情绪也会影响到胎儿发育,甚至还会产生其他更加严重的问题。

  关略捏了捏手指:“要不是为了你肚子里这点种,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多看你一眼!”这口气和表情分明是满满的嫌弃。

  叶覃冷笑,坐直:“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关略忍不住嗤了一声,“何止讨厌!”

  他是憎恶,痛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显在脸上的表情却是归于不削一顾的冷淡,而这种冷淡对于叶覃而言比在她身上捅刀子更加疼。

  叶覃又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我知道,要不是你念老麦那点旧情,我也不会活到今日!”

  “你知道就好!”关略又开始烦躁起来,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一根想点,但瞄到叶覃隆起的肚子,最终还是将烟又塞了回去,“叶覃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老麦死之前求我把孩子保住,说到底他还是想保你的命,所以你最好给我好好吃饭,让孩子出世,要是孩子有任何闪失,你也别想再有机会活下去!”

  说到底现在这个孩子是叶覃的护身符,孩子在她在,孩子没了,关略也不会再把叶覃留在世上。

  叶覃明白这个道理,她不傻,她跟了这男人十几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气,可心里怎么就能甘心呢?

  她这该死的一根筋的性子,弄到这步田地还是不甘心。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活着?”她现在这种情况连“苟且偷生”都算不上。

  “你倒不如把我杀了,一了百了,我也图个痛快,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意思?”

  “等孩子出世!”

  “出世以后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现在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你有什么权利?”叶覃突然嘶吼出声,这算什么意思?

  她被关略“软禁”的这一个月以来简直生不如死,以前她怕关略要她的命,所以犯了一个错误之后拼命再用另外一个错误去弥补,可是却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被他圈起来。

  圈在她和老麦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公寓,公寓里还残留着老麦的气息,可是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死在自己面前,而她腹中现在怀着他的孩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纠葛像网一样缠住叶覃,恐惧和痛苦在这个被封闭的黑暗空间里任意滋生,她变得脆弱无力,丝毫没了一点反击的能力,只能任由那张网将她吞噬,把她带入无边地狱。

  这种痛苦远比杀了她还要来得残忍。

  叶覃不想活了,这是她在窑口镇第一眼看到关略时脑中的第一反应,可为什么他还要留住自己的命?

  “九哥,你杀了我吧!”叶覃跌爬着从沙发上滚到关略脚边,双手缠住他的腿,到如今她再也没有争下去的力气,倒不如痛快一点。

  关略笑一声,盯着叶覃那双空洞的眼睛。

  “死有多容易?你在九戎台这么多年难道不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一心求死,“我活不下去,九哥,真的,我实在活不下去……”

  关略一脚踢开缠在腿上的叶覃:“活不下去也得给我撑着,你欠老麦一条命,所以我留你是为了老麦,就算你多么不愿意也得给我熬下去!”

  他不准她死,就算他再恨叶覃,她也是老麦用命要护住的女人,如果最终叶覃死在他手里,那老麦一条命怎么算?

  叶覃摇头,痛苦万分:“有意思吗?九哥,这样有意思吗?我心里没有老麦,我不想这个孩子出生,你杀了我吧,我会感激你!”她再度爬过去缠住关略的小腿。

  关略一手捏拳,蹲下去用掌括住叶覃的下颚:“你不想这个孩子出生?叶覃你应该求神拜佛祈祷这个孩子没事,你应该谢天谢地我还能够容忍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的,当年唐惊程就没有,她没有,那个孩子也没有,那是我的孩子,我他妈能把命都给她,你居然敢去动她和孩子的主意,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关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鲜血淋漓。

  叶覃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关略甩开手,任由她独自一人瘫坐在那里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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