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川唐门_魔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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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川唐门

  第四十一章四川唐門

  蓝生与银霓回到云龙山,众人出来迎接,方方竟骑着藏犬也来了。

  「慢点,慢点。」蓝生疾道,也不知是在对方方说还是在对狗说。

  待方方来到身旁,蓝生倭身,伸手道「抱抱。」

  岂知方方看都不看一眼,冷哼一声,挂着魔性的笑容,骑着大狗一溜烟便跑了,蓝生落寞、尴尬地望着方方逝去的背影,众人笑不可遏。

  闲话休说,外有鬼谷滋事,山上也有大事发生。

  原来四日前,也就是蓝生与银霓才下山不久,朱婷捉到一名奸细,这奸细随即服毒自尽。不过从中毒迹象判断,此人当是唐门之人。尤其霜儿与朱婷姊妹对毒性都甚了解,分析当不会错。

  众人本断定是唐门是来查无忧的,岂知霜儿斩钉截铁道「是为方方而来的」

  蓝生心头一颤,这方方的秘密可更不可为外人窥知。

  「难道鬼谷二魂出谷是为方方?」

  凤姊道「当是,我前日拦到鬼谷给其的回信,虽只有一个字《悉》,但证明消息确是从他这里放出去的。」

  蓝生问凤姊「怎知信来自鬼谷?」

  凤姊瞪了蓝生一眼,蓝生恍然大悟,心知定是凤姐问那送信的~也不只是什么禽鸟?凤姊是万鸟之后,什么都问的出来。

  总之,鬼谷仙妹既然知道方方在山上,恐怕日子再难太平,方方对鬼谷仙妹的重要决不下于鬼谷之地,因此鬼谷仙妹本是想胁持两人,或者其一,以换取方方。

  即便事后皇上知道,因事关鬼谷血脉,换了人质后,她大可派人赴京请罪,相信皇上定不了了之。

  「这么说,唐门和鬼谷还有往来?」蓝生忧心道

  他不但担心鬼谷,更担心唐门与之连手。

  「那也未必,」宝儿道「此事大有蹊跷,奸细身上最多也只能暗携一只信鸽,只能报一次信,既报了鬼谷,便不会报到唐门。可他既是唐门之人,再怎么说,消息都应该报回唐门,再由唐门转报给鬼谷。」

  霜儿道「宝儿说的在理,但却无法证实。」

  蓝生道「霜儿,看来你要陪哥哥去一趟唐门了。」

  霜儿蹙眉,唐门是该去一趟,一为此事二为无忧,可不是有银霓么?蓝生怎突然想到要自己与她同去?

  要霜儿与蓝生去唐门走一趟,《修复》两人之前的感情,这便是银霓之前支的招。

  如今又加上鬼谷之事,更有理由去了。

  霜儿回首望了银霓一眼,蓝生心头一惊,暗道『不会吧!』

  其实霜儿远比蓝生所知的有智慧得多,五十年对蓝生而言,不过眨眼便过去了,可对别人,风霜苦雨却是一日一年的度,智慧也是一点一滴的积累。

  经凤姊运功疗伤,蓝生只一晚伤势便痊愈,次日功力已全恢复,再调养一日。第三日便与霜儿启程,乘舟前往这世上最神秘的门派,四川唐门。

  两人一路话不多,蓝生坐卧于船前稍的一张躺椅上,像老太爷。而霜儿衣袂飘飘,始终立于他身旁,若有所思地望着两岸景物。

  蓝生知道霜儿迟早会回过身来和他说话,他一直等。

  终于,蓝生等到霜儿的回眸。

  「哥哥」霜儿幽幽道「霜儿还是以前的霜儿。」

  「霜儿」蓝生立起道「无论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哥哥没有一天不想着诗妹。」

  霜儿摇头道「这么多年了,霜儿倒是经常好几天没想到她,可只要想起来,便久久不能平静。」

  「对哥哥而言,或许只是一个选择,可诗妹对霜儿与凤姐,却是一个咒语,除非她得到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否则我三人将永远在人世浮沉…」

  蓝生当然懂,九天玄女的三块灵石,三个心愿…可偏偏,他被选中了,成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中的另一主角。

  直到现在,蓝生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叹息。

  霜儿走近,离着蓝生不过三寸,轻声道「霜儿知道哥哥心中的苦,也希望哥哥能谅解霜儿。」

  「霜儿」蓝生道「心中的苦哥哥吞得下,哥哥不只对妳和凤姐说过,不会辜负诗妹,同样也和宝儿、银霓、无双说过。」

  「况且,哥哥不也同在这尘世沉浮?哥哥现在无法向妳证明什么,轻易便能证明的,又岂会刻骨铭心?」

  『究竟什么样的爱情,才能刻骨铭心?』

  霜儿投进了蓝生怀里,她眼眶红了,她没有泪,否则早忍不住。

  蓝生紧拥着霜儿,心中没有半丝□□,没有丝毫不自在,从两年前霜儿那次负气离席,他便期待这忘情的拥抱。

  他与霜儿的情谊不只是兄妹,不只是知己,而是泛泛人世绝无仅有的神魂相交!

  有了这份谅解与拥抱,蓝生这段日子飘忽的魂魄,才终于归了位。

  船行两天,下船,两人付了押金,租了二匹马,直骑到唐门前。

  唐门的门是玄黑色的,黑得令人毛骨悚然,又大又黑的门上布满了粒粒偌大的门钉,像是中了剧毒后拥肿溃烂的皮肤。

  而门右上角贴着两行白纸黑字:唐门谢绝所有访客,只接待南海门与南宫世家门人。

  而在白纸黑字之下,还绘了一副骷髅,像是提醒不识字的,莫轻扰!

  「运气真好」蓝生向霜儿笑道

  虽然事先服了解毒丹,蓝生还是抽出拂尘,以拂尘握柄敲着门。

  门开了,走出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相貌平凡的玄衣女子。

  「来者何人?」女子面如死灰、眼似铜铃,瞅着蓝生问,手中竟也执着柄拂尘,但尘尾却是灰黑色的。

  蓝生道「在下南海门蓝生,特来回访,还请通报贵派掌门。」

  听是蓝生,女子长眉轻挑,似有些怀疑,但却不敢怠慢,收了倨傲之色,道了声「稍候」便往院里疾走,通报去了。

  稍顷,优雅的乐声响起,漫天鲜花如雪,缓缓从天飘下,转眼间便铺了一地。

  前方,小径的尽头,鲜花缓落处,出现了七名玄衣女子。而唐滟,这位号称唐门百年来最有智慧的掌门,立于七人正中,其他六人分立于两侧。

  七人快步走来,直到蓝生与霜儿身前才停下。

  「蓝掌门久违了,唐滟有礼了。」唐滟拱手作揖,笑容温煦。

  蓝生也作揖回礼,霜儿则挤出一丝笑意,敷衍了江湖礼数。

  「这是霜儿姑娘,我的另一名妹妹。」蓝生向诸人介绍

  谁不知蓝生妹妹多?众人无语,脸上微露笑意。可唐滟却瞧得出,这个妹妹无论眼神,容貌、气度都出尘绝世。

  花落满庭,香不醉人,蓝生频频回首,还真有点不舍步入大堂,这千花万蕊缤纷飘落,竟只为了那惊鸿一瞥?

  「哥哥,花虽洒落,香却犹存,何须婉惜?」霜儿岂不知蓝生心思?

  唐滟回眸一笑,停下脚步,没引二人进大堂,向蓝生道「蓝掌门,水尚未煮开,不如带二位四处走走?」

  蓝生本就没想喝茶,求之不得,随着唐滟走过大道,穿过小径,奇花异草,珍瓜稀果尽收眼底。

  唐滟道「蓝掌门尽管看,却勿摸触。」

  蓝生知道这里多数的花草都是有毒的,而且多数都为平生所仅见。

  可在一瓜棚下,蓝生发现一株高两丈余,眼熟的大树。

  唐艳见蓝生看得出神,道「没错这株便是冥灵树,又名哭血树。」

  蓝生惊问「唐掌门知道我不是第一次见这树?」

  唐滟低头,拨开瓜藤,走至树前,伸手于树身轻轻刮了一下,顿时鲜红的树血汨汨而出,令人怵目惊心。

  「如果小妹没记错,蓝掌门第一次见此树是在黑山老么的清风洞里。」

  蓝生越来越吃惊,真不知此事唐滟是怎么知道的。

  「那第二次呢?」蓝生问,心道,这你该不知了吧。

  唐滟神秘笑道「第二次是在滁州琅琊山上,白莲教总坛的地窖里。」

  蓝生怔傻了,想不透,这两件事除了他和诗妹,知道的人几乎没有…

  可却听霜儿道「原来黑月是唐门的人?」

  不只蓝生,连唐滟都惊诧的望着霜儿,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蓝生回想,他与诗妹初见霜儿,还是在下了琅琊山之后。而霜儿知道之前的事,必是因为四人在圣地心灵互通之故。

  「霜姑娘说的没错,」唐艳道「黑月确是唐门之人,他不但成为黑山老妖的大弟子,唐门还曾赠了一株冥灵树给黑山老妖。」

  「那株哭血树害得我诗妹好惨」蓝生道

  蓝生回想起,鬼谷阴姬便是用清风洞的哭血树提炼的迷魂散,让诗妹失去了记忆,竟欲杀自己,最后导致路非花的惨死…

  唐滟道「早听说蓝掌门足智多闻,不知是否听过这冥灵树的传说?」

  『足智多闻?』蓝生汗颜,生平还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认识的姊姊妹妹,哪个不比他聪明智慧?

  这冥灵树蓝生却听诗妹说过,不知老子还是庄子提过,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记不清了。蓝生轻咳一声,望着霜儿

  霜儿幽然道「这冥灵树之名最早出现于庄子,不过五百年一春、五百年一秋之言并不可信。」

  「其血可助诸兽修练成妖,其气可使人转化成魔。两千年前于楚南蔚然成林,但为争夺栖地,却引来妖魔大战,屡屡让无辜百姓招致池鱼之殃。」

  「千年前,天庭派了一名道行高强的神仙下凡,将妖魔扫除,并尽伐其林,从此便再无此树踪影。」

  霜儿和蓝生一样不爱看书,不过庄子却读过,尤其是这冥灵树,既生于楚南,凤姐怎能不知,霜儿说的其实都是听凤姐所述。

  唐滟道「可此树虽戮之淌血,却刀剑难断,霜姑娘可知那神仙伐柯用的是何利器?」

  蓝生越听越心惊,一千年前,天庭派出的神仙难道是…?

  霜儿道「传说只有轩辕剑能断此树。」

  唐滟没再问,望了蓝生一眼,嫣然一笑。

  霜儿道「不知唐掌门提这些事所为何来?」

  唐滟慨然道「往事已矣,黑月之事…,那时小妹尚未出世,与南宫世家杀戮数十载,小妹也只是听闻,那亘古传说的神话,小妹更无缘临睹…」

  「唐滟自接任掌门起,只一心想光大唐门,我门向来闭关自守隔世独立,可唐滟实不欲我门如欧阳家与鬼谷般,成为武林异类,为名门正派拒于千里。」

  蓝生道「唐门专美于暗器与用毒,确为武林所误解,但除了当年与南宫世家的仇恨外,并未与各派结怨。万事存乎一心,只要能放下恩恩怨怨的包袱,与各大门派交善有何难?」

  众人离开了冥灵树,继续前行,唐滟道「不瞒蓝掌门,放眼当今武林能让唐滟折服的,也只有使君了。」

  蓝生道「我?唐掌门千万莫夸我,我不过是个闲散之人,南海门能有今日全靠师侄宝儿含辛茹苦,呕血经营。行走江湖闯得虚名,也都是靠姊姊妹妹与…长公主,午夜梦回,常扪心自问,蓝生不过是困于情海中一莽夫罢了。」

  《困于情海中一莽夫》,蓝生的话令霜儿心疼。

  而唐滟也停下脚步,望着蓝生,万没想到蓝生竟会毫不掩饰,如此评价自己。

  「唐滟从不认为武林第一大帮派就须攀附,也不觉得行侠仗义名满江湖就值得景仰,而是拥有这些,还能至诚至情虚怀若谷,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才真正教人折服。」

  蓝生心热了,他相信唐滟这番话也是出自真心,可他不相信唐滟会真正了解他,了解他与诗妹的感情有多深。

  为了诗妹,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可无双凭空出世,却教他什么都不能放弃了。

  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苦?

  突听唐滟吟道: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蓝生琢磨着唐滟的诗句,本以为她的滟只是滟滪堆的滟,是水中坚石,令船客不寒而栗。

  可如今,她的滟不也可说是水光滟滟、景色滟潋?

  她曾是孤女,过了艳滪堆之后便如浴火重生,从此滟滟随波千万里,千江有水千江月…

  可自己还在艳滪堆中挣扎,也不知船头能直不直,哪有心情去欣赏景色滟潋?

  走着走着,但见前方屋后有两童子蹲在地上斗蟋蟀。

  见到唐滟,两人即立起,低眉垂首面带惭色,怕唐滟责罚。

  见蟋蟀满地奔逃,唐滟笑问蓝生「蓝掌门幼时玩过斗蟋蟀么?」

  蓝生道「从没有」

  唐滟带着几分神秘笑道「听说蓝掌门能闻出人血与鸡血,是否也能分出蟋蟀的牡牝呢?」

  唐滟说罢,突从袖里抽出一柄黑色的拂尘,然后一旋身,以令人目不暇给之速度,朝地上蟋蟀扫去,不过一眨眼,原本四处逃逸的蟋蟀全都被她收进拂尘里。

  然后唐滟又空手向头上枝叶轻弹了几下,顿时便弹落五片巴掌大的树叶。

  待树叶落地之前,但见唐滟倭身,轻扫拂尘释出蟋蟀,让每片叶子刚好覆盖住一只蟋蟀。

  唐滟使得这门功夫不但令蓝生咋舌,连霜儿都为之刮目。

  也不知唐滟对蟋蟀使了毒,还是类似南宫是基的麻药,总之蟋蟀伏在叶底动也不动。

  五片落叶一字排开,唐滟笑道「其中一只为牝,不只躲在哪片树叶下?」

  蓝生心道:我若知道以后出门也不必带银霓了。

  但随即想到,唐滟说有一只是母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也闻得出来?

  唐滟当然不是用闻的,此事霜儿了然于心,蓝生却难以判断。

  虫豸身上的气味极淡,否则也不会靠鸣叫来吸引伴侣,即便是朱婷也得在近距离才闻得出公母,更何况是常人?

  唐门对虫兽花草等钻研极深,正如仙芙派,只匆匆一瞥,便能识得雄雌。方才她以拂尘收蟋蟀时,只在一眨眼便分清了五只蟋蟀的公母。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台上一眨眼,台下却不知练了多少时日。

  『妹妹在就好了,』蓝生心道『这会要被拆台了!』

  『随便猜吧,唐滟说不定也是唬人的。』

  蓝生本想猜右边第二个,没想此时却听霜儿道「哥哥若能闻出来也太玄了。」

  霜儿和银霓一样,一向不多话,这句《太玄了》是何意?

  『一二三四五,天地玄黄宇,难道…?』

  蓝生灵光一闪,决定赌了「第三片下面当是母的。」

  唐滟轻扫拂尘,将树叶翻开,蓝生看了半天,上次在九峰山下看了两天斗蟋蟀,略学过分辨公母,可这会又闹不清了,也不知猜对了没。

  但闻唐滟惊艳道「蓝掌门果然神功盖世,小妹今日若非亲眼所见,岂能轻信人间有此神技?」

  蓝生脸热了,忙道「雕虫小技,唐掌门见笑了。」

  这对霜儿来说,的确是《识虫小计》,可若真有人能凭高超内功闻出虫豸公母,蓝生必定五体投地。

  此刻唐滟似有话欲说,琢磨再三,才道「蓝掌门,我唐门也使拂尘,唐滟从小就有一个心愿,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南海门的神器,下月至云龙山,不知蓝掌门能借小妹看上一眼?」

  蓝生知道,唐滟其实现在就想看,但此地是她唐门,提出此要求甚是不妥。

  蓝生瞥过霜儿,这事霜儿可不愿帮蓝生出主意。

  蓝生慷慨抽出拂尘,递给唐滟道「何必等下次?此拂尘虽为我门传世之宝,却也见得天下豪杰,人中龙凤。」

  唐滟喜出望外,双手接过拂尘,轻抚了尘尾,叹道「果是神器!」不敢贪恋,便奉还。

  「蓝掌门豪情小妹记下了。」

  蓝生心道,何必记着?礼尚往来,不如也瞅瞅她的拂尘,还没见过黑色的拂尘呢,如此两不相欠。

  蓝生道「在下也是第一次见过黑色的拂尘,不知唐掌门也可借我一睹?」

  岂知唐滟脸色骤变,一阵青红,蓝生也不知怎会如此。

  唐滟还是抽出拂尘,双手递上,霜儿本欲阻止,岂知蓝生一把便已接下。

  黑色的尘尾,亮澄澄的好不闹眼,想必是来自西域上等黑驹的尾毛,而蓝生最好奇的还是拂柄,竟是软的。

  「刚出道时,南宫雪云就笑我,拂尘插在腰上,当心戳到肚子,可不,若能换个软柄多好。」蓝生说着闻到淡淡地芳香,像来自尘尾,竟欲凑上去闻个仔细。

  岂知此时霜儿一把将拂尘夺去,向唐滟道「唐掌门,我这哥哥虽莽撞,却是无心,我这做妹妹的帮他赔不是了。」

  唐滟收下拂尘,表情既羞且愕,蓝生则是一脸无辜,浑然不知不知发生何事。

  原来唐门女子的拂尘为携带方便且能隐藏,拂柄都以黑色软木所制,深藏于贴身处。久而久之,尘尾便吸收了主人的体香与灵气。因此绝不轻易借人,更何况是男子。

  可唐滟才借了蓝生的拂尘,蓝生不知情之下反借之,在那种情况下,唐滟若推迟,岂不显得小器?

  怪就怪蓝生,看看便罢了,竟还欲深嗅,岂不唐突佳人?

  再往前走,唐滟的心情终于逐渐平静,她仍一人在前引路,蓝生与霜儿尾随于后。

  经过一片爬满蔷薇的花墙,突然停下,向蓝生道「蓝掌门可知小妹因何于此驻足?」

  蓝生非唐滟肚里虫,又岂能知?难道这蔷薇有何古怪?

  可霜儿又开口了「之前哥哥早就提醒我,有一家人住在花墙里。」

  蓝生恍然大悟,难道是欧阳世家?

  大胆猜吧,蓝生气定神闲道「世人雪中送炭的少,若唐门这般重情义,不弃不离的实如凤毛麟角。」

  唐滟服了,水怕早该烧干了,转身回屋沏茶。

  蓝生也服了,不知和霜儿如此有默契。

  沏好茶,唐滟以茶代酒敬了蓝生一杯,慕然道「唐滟从小听蓝掌门故事长大的(又一个),后来说的人少了,直到近两年,蓝掌门的事迹不但脍炙人口,更是家喻户晓。」

  「唐滟常想,古训有云:传说总爱加油添醋,古来风流人物多是见面不如闻名。可如今,唐滟才知,关于蓝掌门的传说,闻名却远不如见面!」

  蓝生脸又热了,看来古训还是对的,要不是妹妹多,无论传说还是见面怕都不堪。

  唐滟道「无论六十年来那家人是何目的,可毕对我唐门是真心相待,在我唐门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不说恩吧,这份情义唐门便不该忘。」

  「身在武林本就该讲情义。」蓝生附和道

  「窝藏那家人是要抄家灭门的…可唐滟也知,蓝掌门甚至长公主早知其下落,只是一念之仁,不欲赶尽杀绝罢了!」

  蓝生无语,唐滟说得没错。

  「哪各门派没有苦衷,没有秘密呢?」唐滟幽幽道「所以小妹欲和蓝掌门做个交易。」

  「唐掌门请说」蓝生道

  「小妹一行人上次造访云龙山,无意中发现一事,后经查证,贵派似也收留了一落难之人的子嗣,此事唐门不敢张扬,想就此与贵派定个密约,互相保守秘密。」

  蓝生自进唐门来就对唐滟印象极好,始终倾相信宝儿的判断,那唐门奸细当是暗通鬼谷,将方方之事泄露,当非唐门之意。更何况,唐门有更重的事,还指望蓝生坐陪客,下月与子母相见。

  蓝生轻吁道「这便是在下今日前来的目的。」

  「唐掌门大概还不知道,四日前,我与长公主于浙江,被鬼谷二魂伏击,身受重伤之事吧。」

  「有此事?」唐滟惊不可遏「不是听说鬼谷与当今定了密约?」

  蓝生续道「七天前,我派捉到一名奸细,混迹于菜贩中,事迹败露后她便服毒自尽,但两天后,我派却截到鬼谷给她的回信,因此鬼谷因何违背与皇上的约定,伏击我与长公主,真相便不言而喻。」

  唐滟大愕,忙呼来人,屋外顿时走进六人。「唤唐留瑜、唐弱、唐蜜、欧阳倩四人速来。」

  唐滟转向蓝生道「蓝掌门可否将那奸细容貌略说一二?」

  蓝生拿出朱婷所述,银霓画的画像,还有那个《悉》字递给唐滟,看样子唐门真的不知此事,心里放了那块重石。

  唐滟一眼便认出了奸细「他叫唐双琴,虽是唐门的人,但并非我唐门血脉,而是自幼收养的孤儿。但此人确是我唐门派出的探子,蓝掌门请稍待片刻,唐滟必查个水落石出,给蓝掌门一个交待。」

  蓝生忙道「唐掌门,我与妹妹今日来访,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绝非来兴师问罪,宝儿也说了,细作报信不会报两封,暗通鬼谷之事,想必唐门是不知情的。」

  须臾间,所传诸人已到齐,唐滟强忍着满腔怒火,将所发生之事略述一遍,然后将唐双琴的画像与《悉》字递给唐弱。

  唐弱与欧阳倩仔细端详后,道「没错,这《悉》字确是出自包不同之手。」

  虽然还须等一封传书确认,但唐滟几乎已可断定是唐双琴投向了鬼谷,原因可以有一百个,一时三刻也问不出来。

  「蓝掌门,」唐滟立起,惭色深揖道「因唐滟一时疏忽,陷贵派,险陷蓝掌门与长公主于险地,唐滟有愧于贵派与蓝掌门,还望蓝掌门给小妹三日时间,届时唐滟必亲携失职人等上云龙山负荆请罪。」

  蓝生与霜儿忙立起,蓝生道「唐掌门严重了,方才已言明,今日上山绝非兴师问罪。既然事已查清,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况南海门早与鬼谷公然为敌,与鬼谷仙妹更是不共载天…唐掌门切勿自责,三日后飞鸽一封便可。」

  蓝生可以宽容,可此事对唐滟来说却难以释怀,本想探知方方下落,可与南海门分享秘密,如此可将两门绑在一起,种下因缘。岂知弄巧成拙,竟陷蓝生与无双于险地,教她如何自处?

  蓝生见唐滟自责甚深,续道「唐掌门,今日来访还有一事,年底便要同往南宫世家,在下想为免贵派舟车劳顿,不如两派相约于南京,如此贵派下船后,便可与我等直接驱车前往南宫世家。」

  唐滟道「去南京,又劳蓝掌门为说客,岂可不登门造访,备上厚礼,?」

  蓝生道「唐掌门莫要见外,江湖上那些虚礼俗节,在下一向避之唯恐不及,情义是存在心里的,并非端于台面,更不是挂在口上…」

  蓝生的话令唐滟动容,可此时她心乱如麻,身旁的人也没人敢给她进言,自接掌门以来,她始终站战竞竞,除了九年前弄丢了孤女外,她从未犯过错。

  对蓝生而言,得罪鬼谷,甚至与之决一死战只是迟早的事,全南海门的人都早有心理准备。

  可对唐门来说,陷南海门与鬼谷为敌,实在是难以弥补的过错。

  霜儿也适时缓颊,让唐滟莫放在心上。

  唐滟谴退左右,强忍着泪水向蓝生道「蓝掌门,唐滟失态了,蓝掌门宽宏大量,唐滟铭记在心,他日若有需我唐门效劳之处,蓝掌门尽管开口,我唐门决不推辞。」

  唐滟还有太多事要善后,因此没强留两人,吃过些特制点心,美味的蒸瓜,蓝生与霜儿便驱车回程。

  有件事唐滟没说,鬼谷两月前曾派人传信,鬼谷仙妹希望唐门能协助鬼谷,派奸细混入南海门…,唐滟当时只虚应故事,并未真打算这么做。

  可当她造访云龙山时,唐弱发现了幼儿戏闹声,这才让唐滟起了探查之心,但即使后来真的查出了秘密,唐滟也始终敷衍鬼谷,未将真相告知。

  至于唐双琴因何投向鬼谷,正如之前所述,鬼谷仙妹最少有一百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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