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魔蛇精_魔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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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魔蛇精

  第二十章大魔蛇精

  朱婷道「在华山当大侠觉得有趣好玩儿,如今才知道当大侠可风光,不只妹妹,连马儿也觉得轻飘飘。」

  见银霓始终若有所思,朱婷道「姊姊在想什么?」

  银霓问「你说哥哥是大侠,姊姊问妳,大侠都做些什么事?」

  朱婷道「行侠仗义啰,这三岁孩儿都知道。」见银霓不语,朱婷问「我说错了么?」

  银霓道「哥哥行侠仗义得少,发慈悲心得多。」

  「慈悲?」

  「慈者与人快乐,悲者除人苦难,大侠只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未必懂这些。」

  听银霓言,蓝生才恍然大悟,他以前哪懂这些?

  确是只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真正引他发慈悲心的却是诗妹。想起与惠心和无双公主游夜集时,惠心欲出手救那被欺侮的小乞丐,便是行侠仗义。

  可那解决不了问题,当时蓝生就思考,如是诗妹会怎么做?他才决定先忍住,跟踪乞丐,把问题弄明白,再想出根本解决之道。难怪后来无双公主谬赞自己有菩萨心肠呢,难道这就是慈悲?

  「慈悲,慈悲…」朱婷摇头,不屑道「慈悲一斤值多少?」

  三人一路南行,朱婷骑在马上没一刻老实。一会单脚伫立,衣袂飘飘如嫦娥奔月。一会撑着螓首,侧身仰卧,如西施望月。一会站立合拾,口念佛号,貌若高僧「阿弥陀佛,老衲慈悲。」逗得两人忍俊不住。不过欲倒立时,被银霓喝止,欲跳到蓝生的马上共骑也不允。

  「嘻嘻嘻」朱婷也不恼,只一昧窃笑。

  蓝生这才知道,若论顽皮,以往所遇之人,全部加起来,也抵不过她一个。尤其现在熟了,放开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难怪银霓急着想让她回去。

  马骑了大半天,申时许来到偏僻的荒郊,遇一客栈,本欲投宿,可店家说中午来了八名客人,两间房间已满。不过往前三里处还有间小客栈,可去那投宿。

  蓝生枣泥糕早吃腻了还带伤,随便点了碗面,银霓与朱婷各喝了几口汤,蓝生便一人吃起来。堂上虽无人吃饭,可客店门旁停了一顶四至六人抬的大轿子,想必有尊客路过,人与轿夫都在楼上休息。

  吃完面三人骑马匆匆赶往前面客店,怕错过了投宿。

  三里左右,果然有间客店,可蓝生心凉了一半,看来就像是普通农户,四周长满杂草,梧桐叶落得满檐满地也没人清扫。掌柜不到四十,面黄鼻大,一身灰布粗袍,生得还算称头,倒像个识字的。

  可掌柜说只有两房间,一间他和伙计住,另一间可供三人住。三人进租房瞥了一眼,无不傻眼。房里就只有一张床,上面还铺着席子,不知多久没人住了。床下一个痰盂,一个生锈的脸盆,也不知漏不漏…

  掌柜道「床还算大,三人挤一挤将就过一晚,有一床被子可给妳们,妳们要几个枕头?」

  听他口气,分明认定蓝生是齐人,带着一妻一妾出游。

  朱婷想开口,被银霓止住,她的脸被帷帽遮住,想必是在窃笑。

  蓝生问掌柜,前面往南还有没有客店,掌柜说「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只能夜宿荒野了。」银霓只好付钱定下房间。

  堂上只有三张桌子,靠窗那张张被掌柜占据了,上面放满刚收带土的花生,似在剥壳。三人便坐在靠房的那张桌,喝茶,吃着一盘掌柜送的水煮花生。

  银霓问「掌柜的,你伙计呢?」

  掌柜道「这荒野小店哪请得起伙计,不瞒客官,伙计就是我儿,他好玩,见没客人招呼,去村里溜达了。」

  突然,银霓蹙着眉,手指轻点了朱婷的手臂。

  朱婷「嗯」了声

  朱婷离蓝生近,轻声向蓝生道「大哥哥,来了个魔,道行似算高,大哥哥莫动声色,我与姊姊会应付。」

  等这人走近,银霓才确定,来人竟是那日于洛南,商州客栈里的那人。

  「店家可有吃的?」是个女子,一身玄衣,与朱婷一样,带了顶帷帽。

  蓝生背对着门,没见着她的身影,总觉得她的声音好熟悉。

  可银霓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只有一只手,正是鬼谷阴姬。

  掌柜去厨房炒菜,鬼谷阴姬接过掌柜手上的茶,经过三人时,竟冷不防回身将茶水泼向蓝生。

  三人虽有防范,却万没想到她会来这手,银霓飞快放出五条丝带,两条击中鬼谷阴姬,两条断了她后路。但低头见蓝生倒在地上,眼睛红肿,疼痛难当。

  银霓急向朱婷道「快用灵水洗哥哥的眼睛。」

  鬼谷阴姬近日经鬼谷仙妹细心□□,剑法大进,可却难与银霓匹敌,玄魔十三剑根本连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银霓击倒在地。

  这边朱婷见蓝生眼睛被半壶毒水泼中,伤情严重,若不立即处里,恐有失明之虞。身上的灵水怕不够用,情急之下,竟以唇舌将蓝生眼中毒水吸出,并清理干净。

  蓝生只觉刺痛顿消,且痒到不行。

  银霓正欲处置鬼谷阴姬,却愕然惊怵,疾道「朱婷快扶起哥哥,大敌来了。」

  朱婷不敢犹豫,立即将蓝生扶起,来人速度极快,离此不过两百余大步,这会朱婷也感应到了。

  银霓狠狠补了鬼谷阴姬一记,见她晕死,也不知断气没,与朱婷一人拉着蓝生一只手,朝东,奔进刚秋收过还空旷的玉米田里。

  「哥哥暂勿睁眼」朱婷喘着气道

  三人跑了大半里路,银霓放慢了脚步,敌人早进了客店,似在帮鬼谷阴姬疗伤。

  银霓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往前疾走,直至离客店一里余路才停下。三人伏在一堆尚未燃烧的玉米枝梗后面。

  蓝生道「我方才瞥了一眼,那女子只有一只手,当是鬼谷阴姬。」

  银霓道「妹妹知道,怪妹妹没防到她这招,让哥哥受苦了。」

  蓝生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竟已无大碍。「来人是谁?妹妹怎这般紧张?」

  银霓向朱婷道「妳先说」

  朱婷道「我怎知?可从未想过,竟有人魔力能如此强,莫非是…」

  银霓道「哥哥,来人正是鬼谷仙妹,这一路都是她事先设下的圈套,幸好方才朱婷情急下,以最快的速度治好了哥哥眼睛,否则为了怕哥哥失明,稍一担搁,我俩现在恐怕已遭到她毒手。」

  「是我三人,」蓝生道「她真的那么厉害,合我三人都抵挡不住?」

  「禁声,伏好!」银霓忙轻声道「她出来了。」

  三人挤成一团「银霓在前,只有她看得到前方动静,蓝生在中间,朱婷伏在蓝生后面,轻吐着气。」

  银霓轻声道「她感应不到我们,却朝着我们张望。」

  鬼谷仙妹朝着约莫一里的敌人,整整望了一刻。她布此局很久了,早摸清蓝生的行程,一路缓缓尾随。

  往南回云龙山的路有好几条,当她确定蓝生会走这条,便《打发》了这两家客店的掌柜,换上她的人。然后派鬼谷阴姬来施毒。鬼谷阴姬只身前来,且前面已无客店,所以她料定三人不会走,而会与之周旋。

  一但鬼谷阴姬得手,银霓必会全力抢救,鬼谷阴姬便可拖住银霓,等她来。

  可她漏算了,首先,她没算到朱婷竟也能解蓝生的毒,且这么快。其次,鬼谷阴姬竟然毫无抵抗之力,不但拖不住银霓,反而还须自己花功夫替她疗伤。

  鬼谷仙妹虽不甘心,也只能徒叹奈何,这已是鬼谷半月里第二次失手,尤其这次还是她亲自出马。

  银霓道「她似不肯走,哥哥,万一她奔来,我三人就分东南北三处散去,到南方镇子再相聚,朱婷与哥哥只消混迹人群里,匿于暗处,她便没辄了。」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鬼谷仙妹身前,鬼谷仙妹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决定上轿,八名轿夫抬着轿子往北行。

  朱婷道「既然她与鬼谷阴姬都感应不到我俩,那谁能呢?」

  银霓本心思紊乱,根本没去想这问题,经朱婷提醒,才惊道「不好,妳俩在此等我,切不可跟来。」

  说罢飞也似地奔回客店,蓝生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蓝生这时才察觉,朱婷整个身子始终都贴在他身后,将她轻轻推开后道「谢谢妹妹方才救了哥哥,可毕竟男女有别,天地都在看呢。」蓝生的口气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娃儿。

  朱婷向不信这套,揶揄道「这天这地也真是的,不管管鬼谷,不整整欧阳世家,倒管起哥哥妹妹的闲事,好不无聊。」

  蓝生听出,朱婷这是明讽天地暗讽自己。

  也不过一转眼,银霓便回来了。

  「马呢?可寻到那掌柜?」朱婷问

  银霓道「被他跑掉了,三人都坐轿子走了,马被其他人牵走了。」不过银霓却带回了落在客店的枣泥糕。

  原来银霓与朱婷都怀疑,能感应到她俩的是那掌柜。

  银霓道「我能肯定这掌柜便是商承客栈里那人,他们都不会武功…,定是他骑着马,一路尾随我三人,我们察觉不到他,老远也闻不到气味。鬼谷阴姬与仙妹则乘着轿子在叉路等候,确定我们走这条路后,便设下埋伏。」

  蓝生问「她们在之前那停轿子客栈么?」

  银霓道「当然不在,否则妹妹怎会不知?但轿夫却在,这几名轿夫脚程极快,可见都是高手乔装的,她的目的是引我们到那小客栈,才好下手。」

  朱婷道「至少这次我们认出了他的气味,也算大有收获。」

  银霓道「的确,妹妹问过弘智大师,此人当就是天、地、人三魔之一的人魔。」

  「人魔?」

  银霓道「那天魔名波旬,早年来自天竺,地魔是人尽皆知,却少有人见过的的皇甫疾,而这人魔却不会武功,可天生便有与我族一样的感应力,能感应出妖魔甚至神仙,此人才是当下午我族的心腹大患。」

  朱婷道「姊姊下次遇到此人,绝不可手软。」

  银霓道「放心,像这样危害天下,尤其对哥哥和我族极具威胁之人,姊姊决不会手下留情,妳回去后须立即将此事禀报飞云。」

  蓝生道「幸好没让朱婷一人先回去,否则遇上彼等,可大大不妙。」

  朱婷道「大哥哥心疼妹妹了?」

  蓝生道「朱婷是好妹妹,当哥哥的当然疼惜。」

  银霓道「也别杵在这儿了,已是黄昏,前面似有几户农家,不如去借住一宿。」

  三人走着,穿过玉米田,果然有十几户人家,可银霓与朱婷都觉得奇怪「怎一点人味都没有?」

  三人又叫又寻,十几户人家却空无一人,连只狗都没有,却有几只鸡蹲在还未关的鸡笼里。

  银霓道「有鸡必有人,这鸡刚才回笼,笼门尚未关,可见主人晚上当会回来。不如我们先在此等上片刻,若真到夜里还没人,便随便找一家暂住。若有人回来,再向其借住。」

  三人半倚在杂草丛生的麦梗上,蓝生乏得打了个呵欠。

  朱婷望着斜阳,心眼一动,阴笑道「如此美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吟诗作对。」

  「妳何时会吟诗了?」银霓问,不知这丫头想玩什么花样。

  朱婷得意笑道「妹妹本事可多了。」

  朱婷说着吟道「夕阳西下一点红,哥哥妹妹在草丛…,」

  「停!」蓝生急道「那是坏孩子念的歪诗。」

  朱婷讪笑道「哥哥懂得真多,不过歪诗改几个字也能成好诗,那李黑、豆腐的诗改几个字,也会成歪诗。」

  停了会朱婷续念道「夕阳西下一点红,哥哥妹妹在草丛,哥哥拔出…轩辕剑,妹妹脱下…绣花鞋。」

  蓝生松了口气,却见朱婷登一下,一只鞋子脱了下来,是只红色的布鞋,鞋面没绣花,露出一只纤细白皙的玉足。

  「脱鞋做甚?低俗无聊的诗,还不押韵…」银霓不悦问

  「妹妹鞋里有小石嘛,不脱不舒服嘛,临时改了字,顾不得押韵。」

  朱婷以裸足轻撩着鞋,极尽挑逗之能事,坏笑着,瞅着蓝生道「哥哥,妹妹鞋都脱了,哥哥怎还不拔剑?」

  「无聊」蓝生道「才不拔,没事拔剑作啥?」

  朱婷笑道「自然是帮妹妹捣捣鞋里的那粒小石。」

  银霓听出了端倪,蓝生懵然不懂「割鸡焉用牛刀,那有用长剑捣砂石的?」

  朱婷阴笑道「哥哥的剑既能破金蚕茧,必可捣石。」

  蓝生还是不懂,银霓虽似懂非懂,可她知道两人已中了朱婷的套。

  「哥哥莫再问,」银霓道「这分明是首歪诗」

  朱婷拾起鞋,抖落那粒小石,将石子捏在手上,边笑道「看来姊姊懂得也不少。」

  然后朱婷穿上鞋,瞅着蓝生,突地用手中小石击中轩辕剑的剑柄。

  宝剑发出铿然之声,朱婷满意地清嚷道「长铗归来乎?捣无石!」为怕银霓翻脸,飞也似地跑离她的视线。

  老远还听她念着:夕阳西下一点红,哥哥姊姊在草丛…

  朱婷回来后,发现两人仍一脸尴尬,可乐了。

  「要等到么时候嘛?」朱婷问

  银霓不悦道「不想等的话,妳可以先回家。」

  朱婷道「路上坏人多,大哥哥舍不得妹妹走呢。」

  两人懒得理她。

  朱婷又道「都是大哥哥拖累我们,等会人回来了,须借两间房。」

  银霓道「妳才是拖油瓶呢,本来哥哥姊姊装做夫妻,借一间房便可,都因为妳才要借两间房。」

  朱婷道「说了半天,原来姊姊是怨妹妹妨碍妳俩做夫妻,妹妹这回可要遭天谴了。」朱婷说完又逃离现场,恼得银霓说不出话。

  「夕阳西下一点红,哥哥姊姊在草丛…」

  酉时将近,人终于回来了,十几户,不过三十人,都似三十以上的,并无孩童,不知去哪议事去了。

  银霓与朱婷用稀枣泥将一张白皙的脸涂得黄黄的,想再弄丑点,实在也没法子。

  蓝生则不需要任何装扮,只需将轩辕剑藏在麦梗堆里。

  银霓看准这养鸡人家,是对年近五旬的夫妻,男主姓周名儒,似乎只有他家有空房,而且宽敞干净。

  三人装做夫妻带着小姨子欲去南方探亲,错过了西边的客店,欲来借宿。

  这周儒甚是和气,但却为难道「若平常日子便是住上十天也不打紧,可今日实在不方便。」

  银霓问「不知贵村发生何事?」

  周儒道「也没何事,只是村里有事。」

  这时周儒之妻见朱婷始终低着头,衣裳也破了,一副楚楚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让她三人住一夜吧,可晚上不得出房,无论听到任何声响都不可出房门。」

  「那要解手怎办?」朱婷怯生生地问,她是故意找事,这事她族人全可控制。

  「那没办法,既是一家人,给妳们两个痰盂。」周儒之妻道

  朱婷笑在心里,还想说,却被银霓制止。

  三人都瞧得出,这对夫妻是练过武的,尤其那周儒的内功并不差。银霓拿出一锭碎银,欲给周儒之妻,可两人说什么都不愿收。

  总算有地方住了,这房间本是两个儿子住的,现都去了南方,一张大床,够三人睡了。

  朱婷先声夺人道「妹妹吃亏点,睡中间。」

  银霓道「不是先说的就赢,妳只能睡地上。」

  朱婷早知结果,也不恼,憋着笑意。

  「妳笑什么?」银霓问

  「妹妹今晚不遭天谴了。」朱婷道,说罢续念道「夕阳西下…」

  「住嘴」银霓斥道「没一刻正经,都跟谁学的?」

  朱婷道「姊姊,偷偷告诉妳,都是朱玉教的,姊姊不知,她可坏了。」

  连蓝生都知道,朱婷赖朱玉,是想银霓下次不教朱玉出来。

  银霓懒得理她,蓝生却笑不可遏,真没见过这种女子,怎么形容呢?怎一个坏字了得?

  可蓝生知道,朱婷只是嘴上坏,想起她今日救自己的情景,真不知还有谁会这么做。

  而透过朱婷,蓝生更了解银霓的器量,他忽然有一种想法,谁说朱婷不是来考验他俩的呢?

  铺好床,银霓检视了房间后道「窗子坏了,合不起,怕有人窥视,不宜以丝带当床,今晚先观望一、二,看到底村里将有何事。」

  熄了烛火,三人倚着墙,坐在床上轻声聊着鬼谷之事。

  老远传来二更锣响声,没多久三人都听到了动静。

  十几户的人家,包括屋主,全都往北疾走,他们似已早准备好,因此几乎没弄出任何声响。

  这时银霓才知为何没人养狗的原因。

  男主人周儒临走,还从窗外往里瞧了瞧,三人早已躺在床上假寐,他才放心地离去。

  三人和衣躺在床上,竖耳倾听。当周儒走远后,朱婷第一个跑至窗口,歪着头往北方瞧。

  「来了」朱婷道,她看到了远方人影拥动,像是他们等的人物来了。

  「咦?」朱婷轻呼

  「怎么了?」蓝生问

  「来了个妖精。」银霓道

  「是他们等的人么?」蓝生问

  「不是,是与那人同来的。道行虽不高但确是妖精。」银霓道

  银霓决定去探个究竟,要两人待在房里。

  「妳老实点。」银霓临走交代朱婷,赏了她狠狠一瞅。

  蓝生下床,走至窗前,在朱婷身后,与她保持二尺的距离,望着前方。

  朱婷笑道「大哥哥走近点才看得清。」

  蓝生道「哥哥看看便好,有事妹妹会告诉我。」心道这丫头可不含糊,自己心里想什么她全知道。

  朱婷道「大哥哥忌惮什么?朱婷的媚术迷惑不了哥哥,哥哥的心也坚如铁,还有何惧?」

  蓝生道「哥哥无所惧,只是无论亲兄妹还是结义的,都有一定的礼与度,哥哥不敢逾越。」

  朱婷道「大哥哥,你真的愿意为诗姊姊做任何事么?」

  蓝生道「愿意。」

  朱婷问「那她就是你的天啰?」

  蓝生道「可以这样说,她也会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也是她的天。」

  朱婷道「可你俩不能在一起啊,人生苦短,大哥哥为何不及时行乐?如果你找个喜欢的女子成亲生子,不是也能互为天地,幸福一生么?何况不能与诗姊姊相聚又不是你的错,她应该也会乐见你这么做。」

  蓝生道「可是大哥哥此生不会再爱上其他女子,况且大哥哥愿意等,宁愿一个人,也不愿意辜负她。大哥哥并不寂寞,先有妳宫主,现在又多了三个妹妹,这么多姊姊、朋友,大哥哥现在已比我们初见面时好太多了。」

  朱婷道「可大哥哥还是常会因思念姊姊,而痛苦不堪。」

  蓝生道「朱婷,或许这就是刻骨铭心吧,正因爱如此深,大哥哥才不会放弃。」

  朱婷小时,大部分时光都和珠精与朱玉在一起,回到圣地,从没人谈什么爱情。她也不像银霓爱看书…,她唯一能听到的爱情故事,就是蓝生与诗妹的故事。

  当时她难以理解,尤其在她族里,爱情是短暂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爱情不过就是欲望的几个□□之一,爱情绝非可遇不可求,而是可求不可遇。实时行乐,延续一族血脉,才是真道理。

  可与蓝生相处一段日子,她慢慢理解了,原来爱情可以让人快乐,使人痛苦,可以为之生,也可为之死。

  它究竟有何魔力?

  朱婷突道「哥哥,姊姊要我俩去呢。」

  合好门,朱婷还用一块石头顶着,怕被风吹开。

  蓝生先去麦梗堆取出轩辕剑,两人飞快赶到前方半里处,银霓藏匿的一株树下。

  银霓仍蹲在前,蓝生在中,朱婷倚着蓝生的背,歪头远望。

  蓝生轻咳一声,朱婷笑着往后挪了挪。

  银霓道「他们全都带着面具,在饮酒呢,看来像是个神秘帮派。」

  蓝生问「那妖精是鬼谷的么?」

  银霓道「不是,但必须弄清楚,妖精不会无缘无故和人在一起,必是有所图。」

  蓝生也听霜儿说过类似的话,也难怪少林高僧们对银霓敬而远之,银霓也尽量避开他们。

  『可银霓竟会去请弘智大师解惑!』蓝生越想越不明白,银霓心中到底何事困惑?

  朱婷道「那还不简单,妹妹去把那妖精引来,姊姊严刑拷打一番,不就得了。」

  银霓与朱婷商量好计策,便往东北去,而银霓与蓝生则退回住处前等候。

  蓝生道「妹妹,若朱婷真将那妖精引来…」

  「哥哥放心,妹妹自有分寸。」蓝生话没说完便被银霓打断,银霓知道蓝生是怕这妖精并无害人之意,却被误伤。

  没多久,银霓笑了「你这妹妹坏归坏,还真是有一套。」

  朱婷果把妖精引来,迅速朝两人奔来。

  朱婷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银霓在树上,蓝生在树后,这会量她也跑不掉。

  朱婷回首向妖精道「喂,你这妖精追我做甚?」

  这妖精一身白素,将面具摘下,是个貌美的妇人,看来约比银霓大些,可妖精的年龄谁又说得准呢?谁又会相信朱婷只有十三岁,而银霓只有十四岁呢?

  这妖精道「你不也是小妖精,为何一直拿石子掷我?」

  朱婷道「人妖不同道,妳为何混迹人群,有何图谋?」

  朱婷的话让这妖精有了警惕,妖精向来各修各的道,哪会管这闲事?

  妖精道「我并无害人之心,但为何与彼等聚首,却不必向妳交代。」

  朱婷道「那好,就按妖的道,我们比十招,十招内我若胜不了妳,妳便可去。倘若败了,需回答我三个问题。」

  这妖精瞅着朱婷,她看得出朱婷年幼,却不知她道行如何,可到此地步,不比是不行了。

  「动手吧」妖精道

  「妳先出手,莫说我欺侮妳」朱婷道

  妖精冷冷一笑,突地,只听《刷》一声,一条软鞭已朝朱婷门面笞来。

  朱婷玩性正炙,不慌不忙,欺身躲过,她并不急着出招,而是想看看着妖精的本领。

  妖精又是一招《横扫千军》,直攻扫朱婷腹部。朱婷继续耍,两个旋身,欲躲过对方软鞭,谁知她没算准软鞭长度,屁股硬是被鞭尾扫中。

  「唉呦」一声,朱婷摸了摸臀部,不敢再大意。

  看得蓝生与银霓,紧憋着笑,差点没岔到气。

  一般来说,软鞭较短,少用扫的,可这妖精的软鞭,比一般的长上好几吋,朱婷才着了道。

  妖精脸上也是一笑,随即又使劲一抽,直捣朱婷肩颈。

  朱婷还是旋身躲过,这回动作快多了,躲得干干净净。

  妖精停了会,似在等朱婷出手,朱婷却道「继续。」

  妖精吸了口气道「小妖精小心了」

  「看我《千里勾魂》」鞭法突然加快,直勾朱婷左腿,朱婷虽没学过鞭法,但与丝带极像,她知若此时跑了左腿,右腿便跑不掉,一但被勾到,必定狼狈不堪。

  朱婷往后猛退三步,可对方紧紧逼住,眼看就难以脱身,于是只好反击。

  朱婷以一条红丝带迅速缠住对方软鞭,然后冷不防,分别向对方上中下盘攻出三条丝带。

  妖精防不胜防,弃鞭,躲掉了上、下,又连退数步,可腰腹还是被丝带缚住,惨嘤一声,便要倒下。

  朱婷道了声「莫倒」,又用一条丝带缚住她手臂,将她拉起。

  朱婷道「恩,刚才我那招叫《万里勾妖》。」

  妖精惊道「妳是九尾狐?」

  朱婷甚是惊讶道「妳怎么知道?」

  妖精道「今日既然败在妳手下,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

  朱婷道「换个词行么?杀妳做甚?我问妳,妳怎么知道我族的?」

  妖精道「这算一个问题么?」

  「咦?」朱婷打一打都忘了,有三个问题要问她。

  「好吧,算一个。」

  妖精道「我三年前见过妳族人,也被她打败了。」

  「我族人,三年前?,」朱婷问「在哪儿见过的?」

  妖精又问「这算一个问题么?」

  「嗯?」朱婷有点懵「算吧」

  「在山上,就在滁州以北百里的将军山里。」

  「她穿什么颜色的的衣服?为何要跟妳动手?」朱婷问

  妖精道「小姑娘,答完了,妳倒欠我一个了。」

  朱婷彻底懵了「不然我俩再比一次。」

  蓝生快笑翻了,银霓也看不下去了,朱婷这样的问法,要闹到什么时候?这朱婷虽是鬼灵精,可全无江湖经验,她唯一对战过的对手,就是去年的蓝生。

  银霓跃下树来,向妖精道「瞧妳当是只白蛇精吧,能修成人身也不容易,方才看妳出手留有余地,当非邪戾残恶之辈,妳只消答我三事,我就放过妳,也不拆妳的台。」

  这妖精见到银霓时委实吃了一惊,尤其见她的威仪,知道银霓道行极高,甚至比之前遇到的还厉害,哪敢轻蔑不恭?

  「妳问吧,能说的我就说。」

  银霓道「妳先详细告诉我,遇到我族人的情形。」这才是银霓最关心的事。

  妖精道「我本在峨眉山修练成精,叵料五十年前山上大火,才一路东行转至滁州的将军山。三年前,妳族那红衣女子不知如何寻到我的山洞,我打不过她,她说一山不容二妖,不但夺了我的洞,还硬将我赶下山。」

  银霓问了将军上的地势,山洞的位置后,便续问她第二个问题「这帮人神神鬼鬼的是何来历?」

  妖精道「我不能说。」

  银霓瞅着她,轻摇了头,续问「那与妳同来的人呢?」

  「也不能说」

  朱婷道「妳不想活命么?」

  银霓制止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

  转问妖精道「妳总能说些什么吧?」

  妖精道「我只能说,他们都是好人,从不为非作歹。」

  银霓道「那就够了,这姓周的愿收留我三人,且不收银子,可见一斑。妳与那男子是何关系?」

  妖精道「并无关系,我只是…仰慕他,常帮他做些事。」

  银霓道「妳可知人妖殊途,不可在一起?」

  妖精道「这我知道,我与他并没有在一起,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银霓问「他知不知道妳的身份?」

  妖精想了好一会才道「我也闹不清楚,有时觉得他知道,有时好像又不知道。」

  银霓道「妳是第几次来此?」

  妖精道「这里还是第一次。」

  银霓道「他们来寻妳了,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妖精道「我决不会说」

  银霓道「好,」用手指了西边道「茅房在那儿。」

  三人立即奔回房间,没一会果听众人脚步声,那妖精在茅房前,说是来解手,寻不到茅房,众人乃不疑有他。

  三人迅速挤上床,盖上被,只听银霓轻斥道「妳睡外面」,然后便是朱婷的嬉笑声。

  没多久,周儒在窗外瞥了眼,虽没看清,但见三人似都还在,便离去。

  次日寅时,趁天尚未明,三人悄悄离去。银霓在桌上留了一两银子及一张字条「铭谢借宿,不告而别还请见谅。」

  不用说蓝生也知道,银霓是要去滁州的将军山寻她族人,也就是最后一个沦落在外的红菱,滁州现已属南京应天府所辖,离圣地和云龙山都不远。

  三人走到大路上,花了三十余两银子,买了两匹马,直往江苏骑去,晚上又寻了间客栈住了一夜。

  次日三人继续骑马赶路,途中路过驿站,卖了马,雇了辆马车,继续前行。

  蓝生见朱婷一路始终抑郁寡言,问道「想家了?」

  朱婷咬耳朵道「大哥哥,有机会跟姊姊说,下次还让我来。」

  这小妮子竟然不是想家,而是不想回家。

  蓝生道「妳老念些歪诗,言语戏弄姊姊,当时怎不想想姊姊会不会恼妳?」

  朱婷道「这岂能怨妹妹?哥哥姊姊都这么闷,朱婷可是在逗妳俩玩儿呢。」

  蓝生道「妳非逗我俩玩,倒像是寻哥哥姊姊开心。」

  朱婷道「难道哥哥不开心么?」

  蓝生细想,朱婷不论念歪诗还是以言语嘲戏他俩,当时虽然尴尬,甚至有些恼,可事后想想,不也会莞尔一笑?

  蓝生道「那人魔的气味妳可还记得?」

  朱婷蹙眉道「哥哥,这事连小狗都记得,我族人乃百兽之灵,岂能忘记?」

  蓝生道「那妹妹不就奇货可居了,还担心什么?」

  朱婷想了半天,终于开悟,她唯一的竞争对手是朱玉,而自己认得大敌人魔的气味,就凭这点,下次有机会,银霓肯定还会带上她。

  朱婷乐得当场哼起小曲,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过随即,朱婷又开始寻两人开心,极尽暧昧之能事。蓝生发现,朱婷是色而不淫,自己并不畏惧她,也不会想疏远她,就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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